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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4章 第1084章

  天地情怀(102)

  太子少师呀,是那么好当的么?

  冯道一路往东宫去,好生忧虑。

  沿路碰上同僚,这个恭喜,那个贺喜的,他都很高兴的一一应答。

  等到东宫的时候,那满脸挂着的感激几乎是化为实质。一见四爷就见礼,感激涕零的样子。

  看!这就是分寸。

  四爷抬手就扶人,拉着他的手就不撒开,还将自己的手炉塞到对方手里,“少师是臣,亦是师,孤免先生大礼,以后不需如此。”

  冯道才谢了恩,就听这位太子又问:“家里老太爷和老夫人可还安好?回头叫东宫的太医去给老夫人请个平安脉……”

  此人侍奉双亲颇为孝顺,一般下衙之后绝不会在外面有太多的应酬,归家绝不太晚,怕家里的老人惦记。

  这话说的,冯道只能领情,又歇了恩。

  紧跟着四爷又说,“人人都道先生弃主,不堪为臣……”

  冯道急忙要往下跪,结果手却被攥着,就听太子道:“但孤以为,先生实有识人之能。能弃暗投明,主动投城,此忠心比之不得不投诚之人,要忠诚的多。当然了,这里面有些人是假装被迫的,有些人是真的被迫的……前者,虚伪了一些;后者,迂腐了一些。况且,先生本是瀛洲景城人,生于北地,长于北地,祖宗族人皆在北地,那先生怎能不想着北归?”

  冯道坚持跪下,不得不叫眼泪流出来,呜咽出声:“殿下于可道有知遇之恩……臣颠簸半生,能得遇这般明主,老天对臣不薄……”

  可道,乃是他的字。

  此时,跟桐桐一样躲在屏风后的林克用心道一声厉害。

  太子厉害,这个冯道亦是好生厉害。

  冯道被点为太师,心中必是有疑虑。太子便将此事点在了明处,说了,人人都非议你,但我不以为然。

  这既是叫冯道安心,又是施恩呢!告诉冯道,他对他有知遇之恩。

  冯道呢,立马就领会了其中的意思,接住了这份恩典。

  有这个恩在,那么彼此就是自己人。

  太子想告诉冯道:你是我的人,我信的过你。

  冯道感激涕零,他得叫太子知道,这个情我认,从此以后,肝脑涂地,不敢违背。

  只不过,为君之人会为君,为臣之人会为臣,一样的意思,在君臣之间,却都表现的温情脉脉。

  冯道此人,果然是非同一般。一般帝王得被他这满身的戏给糊弄住了。

  这边打发了冯道,叫冯道去前面忙去了。

  四爷才叫人带了魏仁浦。

  魏仁浦进来头都不敢抬,而后见礼。

  四爷就笑:“起来吧。”

  魏仁浦先是一愣,然后抬起头来,就看见了四爷了。

  四爷看了石坚一眼,石坚立马将人扶起来了,“大人请起吧!昨才见了,又不认识了?”

  “臣……臣……”他又跪下,再叩首,“臣愚钝……”

  四爷就道:“起身,你不愚,更不钝。安置好就当差吧,咱们君臣来日方长。”

  是!

  可初来乍到,怎么当差呢?

  侍读,都要干些什么呢?

  这边才觉得不知道该干什么,太子便叫人传话了,叫他准备准备,明儿要随太子出门。

  魏仁浦马上明白了,这是要随侍在太子身边的。

  既然随侍,他忙打听:“敢问下官要准备什么?”

  石坚就低声道:“太子得去禁卫军一趟……”

  魏仁浦忙拱手致谢,转脸就去找少师冯道去了。

  冯道将条陈先放置一边,见了被太子简拔来的魏仁浦,“来来来,坐!”

  魏仁浦一抬头,就看到一宽和的长者。虽然听闻过许多人对冯道的谩骂之声,可一见面,就觉得此人像是一位慈和的长者。

  他也不敢真坐,只把事情说了。

  其一,太子要出门,事情紧。

  其二,去禁卫军,必是有目的的。

  魏仁浦猜测,是东宫左右护卫军需得填充,太子此去是去选将的。可对禁卫军的将领,自己又不知道几个,这才来了。

  不管是不是这一层意思,但作为侍从,得有所准备。

  魏仁浦就道:“下官许得一道官凭,去吏部一趟。”

  冯道心里赞了一声,好机灵的小子。他当即便给了官凭:“去吧!忙去吧。”

  第二日,魏仁浦等着跟太子出门呢,谁知道秋雨降下来了,格外的大,显见的是无法出门了。

  但左右护卫不就位,属官终是不完善。

  恰好太子问说,“昨儿都忙什么了?”

  魏仁浦赶紧道:“回殿下的话,臣去了吏部。”说着就拿了折子出来,“查看了一些禁军将领的履历。”

  四爷顺手就接过来了,扫了一眼,就暗自点头。魏仁浦办事很有章法,他选的人都在十六七岁到二十六七岁。东宫不是不需要老将,而是林家本就出武将,桐桐的伯父叔父们,连同林家的旧部,这就是中坚力量。为了以后考量,东宫当然需要培植更年轻的一拨人手。

  因此,年纪一定得跟自己的年纪相仿,因此,名单上年纪先选对了。

  再看人选,有出身将门的,有出门寒门的。

  四爷在名单上竟然看到了一个名字——慕容延钊。

  慕容延钊,出身将门。正史上,此人乃是北宋的开国功臣,是赵匡胤的义兄。

  而今,此人还是个少年,因着将门出身,武艺卓绝,这才被选入禁军。

  四爷点了点这个名字,而后递给魏仁浦,“调慕容延钊、冒度,入东宫。”

  魏仁浦接过来,缓缓的退了出去。

  慕容延钊和冒度都是勋贵将门出身,是否侍读还会从寒门简拔呢?

  他这么想,冯道也这么想。他从揣上折子,求见太子。

  四爷将人招进来,“坐!私下里不用这么多礼。”

  冯道拱手之后坐下了,“臣此来,想大胆的给殿下举荐一人。”

  四爷叫石坚上茶:“哦?先生举荐,必非凡才。”

  冯道就道:“殿下与诸位王爷皇子在太学选才,臣大胆揣测,便知此定是有深意。因而,臣斗胆,举荐一俊才。此人在只十八岁的年纪,却在坊间开一私塾,光收门徒……且这私塾已然开了四年了。”

  十四岁便能给人做先生了?

  “是!此人九岁能诗文,十三通诗经,十四便做了先生……”

  四爷心中便有数了:此人必是范质!

  果然,才这么想问,就听冯道言说,“此人名叫范质,殿下着人打听一下便知道了。”

  范质是郭威的托孤重臣,乃是北宋开国之初的宰相之一。

  四爷就道:“既然是先生举荐,随后便征调吧!”

  冯道忙起身拱手,太子这般的信重,冯道知道,得献策了。入了东宫,只打理庶务,一策不献,这不是为臣的本分呀。

  因此,冯道只得大胆的说话,“东宫初立,不知殿下有何打算?”

  四爷示意对方喝茶,而后听着外面的雨声,“先生以为呢?”

  冯道提出了一件事:“殿下,秋汛起,河道如何,这是朝廷,是圣人一直便在关注的事。可有件事,朝廷未曾关注,但臣以为,却是万分紧要之事。”他说着,见太子点头,耐心的听着,他这才道:“道路!去年冬大雪封路,京城跟长安与洛阳之间,消息都几乎阻隔了。更不要提西北与西南。大陈疆域广,这也就意味着太远的地方鞭长莫及,若是因为天灾等缘故,导致道路不通。一年至少有半年无法正常消息来往。殿下,时间久了,必是要出事的。”

  四爷在纸上落在了一个‘路’字:“朝南的运河,入冬便结冰。冬季寒冷,水路难通。去年,杭州河道冰冻一尺有余。靠海闽南,海边有一二里路,具被冰封。陆路之重,在而今越发凸显。官道四通八达,然维护艰难,可是如此?”

  正是!

  冯道心知太子对此心中有数,这就更好办了,“因此,臣以为,此事不该等闲视之。”

  四爷问说:“先生觉得该如何维护道路?维护需得人、物、财,三者缺一不可。人该用那些人,物从何处征集,财由谁提供。朝廷若是拿不出这笔钱,事又该怎么办?先生,抛出问题容易,解决问题难。此事,可思量一二,回头先生递了折子来,咱们再商议。”

  冯道忙起身:“是!臣领命。”

  人走了,桐桐才从后面过来,手里拎着食盒,里面是叫人才做的藕粉糕。

  “是湖边的藕,挖了不少,自家做的。”

  自从住进了东宫,四爷都不点菜了。他其实是喜好吃甜食的,可御膳房给的甜点,全不是四爷喜欢的口味。其实自来了这几年,四爷都没怎么吃到顺口的甜食了。

  石坚倒是看出来他爱吃甜食,可选的甜食不是桃花饭,就是糖豆粥,受不了这个。桐桐一端来,还是少年人的体格塞多少都觉得饿。

  一边吃着,四爷才一边说冯道说的事,“此人要是想办事,还是有谱的。”

  可这事不好办呀!只要说动用钱财,这里面的问题就大了。是!只要牵扯到银钱,事就不好办。

  果然,四爷上了折子,文昭帝在议事的时候才一提,立马就有人摆困难。

  萧蕴萧大人就说:“此事该由各个州府处理,此当作为官员考核的一项标准。”

  二皇子反对,“儿臣以为萧大人所说之法,容易滋生地方官员巧立名目的贪污。或者对百姓而言,多出了许多摊派。这就是增加徭役!”

  大皇子就说:“若不想增加徭役,便得有专门去做。不若征调流民,组织人手,专司此事!”

  四爷皱眉,历史的轨道就是这样,事就是这些事,解决的办法就那么些。

  就比如北宋的厢军制度,其根源不也如此!北宋对此的法子,也一样是把流民征调起来,充入厢军,修路架桥,水陆运输,牧马屯田,都是厢军的职责。

  可宋亡,归咎为三点:冗兵、冗官、冗费。

  厢军在其中就占极大的比重。

  这世上从来不缺乏聪明人,大宋施行之初,亦是觉得这法子能解决当时的困难。因此,大皇子和二皇子提出的,都是合理的。

  不仅是合理的,甚至可以说,是极其合理的。

  可这个事真要这么去办,无异于走了老路,饶了一个大圈子。

  所以,当然不能这么去办。

  可作为东宫,偏去反对一个大家都会认为操作性很强的建议,为什么?

  一心为公?还是非要把其他皇子给压下去?

  文昭帝看见四郎一语不发,就知道他对此有保留意见。他就说,“这么着,这事是大事,各位回去之后,深思熟虑一翻,而后上了折子来,再议。”

  挺好的!

  大家都参政了。各有各的看法!

  二皇子身边选了一个叫刘词的人,在身边作为陪读陪练,也能作为幕僚用。

  这会子一听这个事,刘词就说,“臣以为昭王所言,很有道理,但却不完善。流民征调起来了,然后呢?他们是什么身份呢?修完路后各自散去,那流民也未必那么好聚。”

  嗯!是这个道理!二皇子将腰带解了,散着衣服坐在榻上,抬手拿了杯子惯了茶,“得叫人瞧见利益!瞧得见前程。不能只征调,无安排,如此,对流民而言,更像是征苦力。叫人干苦力,却什么都不许给人家,那谁能实心任事?”

  刘词这才道:“军中向来也分类详细。有骑兵,有步兵,有火夫……不若将流民编入军中。他们自然无法与上阵杀敌的将士相比,可划分为其他兵种……”

  二皇子蹭的一下站起来,“若是如此,形成新的藩镇该当如何?”

  “一不配给兵器,二不配给战马,何来藩镇?”

  二皇子在屋里踱步,“来,咱们商议商议,拟定折子。”

  四爷回了东宫,先问桐桐:“小五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桐桐恍然:“你是说——吏!”

  四爷点头,“可提升吏的地位,吏可拿朝廷俸禄,将这部分人简拔起来,路该怎么修,该怎么叫当地的百姓自觉的去维护过境的官道,他们比那些官老爷好用。”可这事朝中必定反对声极大。桐桐就说,“用小五这个事为极其,借力打力!”

  对!不能叫人觉得,跟大皇子和二皇子政见不合。便是真不合,也不是现在闹起来。得找到一个点,叫他们觉得哪怕是反对了,也不是因为反对而反对。

  于是,桐桐叫青芽:“打听五公主去,看她忙到哪一步了。”

  小五以伍小妹的女差役的身份,花钱买通了知府衙门的师爷,才能将调查的情况摆在了知府大人的面前,“这是慈幼院这些年买卖人口,虐待婴孩,克扣口粮的证据……”

  知府连看都没看,直接起身,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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