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往事(三)_吾乃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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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风往事(三)

  我说的是真的。

  那晚,我一直等着温抚寞。

  我关了手机。

  这样,他就无法打电话来通知我临时有事,无法赴约,这样,他就非来不可。

  我是指,如果温抚寞还在乎我的话。

  装病这一招,林菲云也使用过。

  不过当时,我轻松地将温抚寞留住了。

  因为我知道,在温抚寞心目中,我比林菲云重要。

  但现在,我心里再没有了底。

  我在赌,也在证明。

  我和安馨,究竟是谁比较重要。

  我说过,我寒食色的牌运一向不错,但情场的运气,就不太好了。

  那晚,温抚寞没有来。

  直到饮料店关门时,他还是没有来。

  但我答应过他,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他的。

  所以,我就坐在饮料店的门口,一直等着他。

  周围的灯,一盏盏地熄灭了。

  行人,也逐渐消失。

  寒风,越见刺骨。

  我裹紧衣服,喃喃道:“抚寞,你快来吧,抚寞,你快来吧。”

  但时间,慢慢地流逝着,像一根刺进我肉体的针,永不止息地搅动。

  我相信温抚寞不是不负责任的男人,他从来不会轻易失约的。

  他没有来,是因为被事情给牵绊住了。

  而我也相信,他一定给我发了短信,打了电话,想告知我这一点。

  可是我没有开机。

  我是固执的,任性的寒食色。

  他应该明白这点,他应该明白,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他。

  如果他在乎我,如果他认为我比安馨重要,他会来的。

  不论多晚,他都会来的。

  我坐在饮料店的台阶上,垂着头,用小石子在台阶竖立的那面上刻着字。

  面前的树,枝叶婆娑,轻轻摇曳,似乎是一种无声的语言,我却听不明白。

  偶尔有一辆车从前面驶过,在柏油路面上发出哗哗的声响,声音拖曳着,快速而去,直至远古的洪荒。

  我的手指,因为握紧了那尖锐的小石子,渐渐出了血。

  但那行字,却是深深地刻在了上面。

  只有一句:抚寞,你快来吧。

  天由墨黑,渐渐变成深蓝,最终,天际出现了一缕暗红。

  天亮了。

  但我期盼的那个人还是没有如约而来。

  清洁工开始清扫垃圾,当看见我时,她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她不明白,为什么我要在这里守一夜。

  其实,我也开始不明白了。

  我抬头,问道,阿姨,今天是多少号?

  她回答说,10号啊。

  我说,谢谢。

  然后,我起身。

  脚被冻了一夜,僵硬了,活动起来有些困难。

  我慢慢地往前走着,我想,已经是10号了,我和温抚寞约在9号晚上,现在已经是10号了,他不会来了。

  我向他家里走去,我想,我都满20了,开始进入奔三的阶段了,恋爱的时间也没有多少了。

  我想,我应该快刀斩乱麻。

  甩了温抚寞,继续寻找下一个受害者。

  是的,我要去向他说清楚。

  我应该站在他面前,若无其事地说,温抚寞,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太腻了,大家好聚好散,就分了吧。好了,就这样,下次我请你吃东西,拜拜。

  是的,我应该装做若无其事。

  我不能哭着问他,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最终还是选择了安馨。

  那首歌是怎么唱的?

  自尊常常将人拖着,

  把爱都走曲折,

  假装了解是怕真相太赤裸裸,

  狼狈比失去难受。

  是,狼狈比失去难受,我输得太惨烈了,只能在最后关头挽回一点面子。

  我在心中告诫着自己,我不能哭,我要笑。

  若无其事云淡风轻地笑。

  但一来到他家楼下,我的泪水,就如决堤一般往外涌。

  我想,不行的,不行的,我说不出来的。

  泪越流越凶,就像铁了心要把眼珠给冲出来似的。

  所以,我逃也似地回到了家。

  照例,老爸老妈出外旅游去了。

  我拿了信用卡,随便装了几件衣服,就去了云南。

  有朋友在那里读书,我决定去那里散心。

  说是散心,其实只是在丽江的一间小旅馆中睡着,与世隔绝。

  每天都在哭,只要一想到温抚寞,眼泪便止也止不住。

  眼泪是有限的,终于有一天,我发现自己哭乏了。

  我使劲地想着温抚寞的名字,想着他的样子,想着他与安馨在一起的情形。

  但眼眶中再没有泪水,干干的,而心内,是一片荒芜。

  那时,我已经在丽江躲了整整13天。

  于是,我又飞了回去。

  我回到家,将温抚寞过去送我的东西全部装在一个大纸箱中,然后打车来到温抚寞位于校外的家中。

  运气比较好,里面没有人。

  因为过去一整年,我们周末时都住在这里,所以这房子,已经成为了家的雏形。

  我狠心地,一点点地,将它毁灭。

  我把自己的东西,毛巾,牙刷,娃娃,枕套,咖啡杯,所有所有,都装在包里。

  然后,离开。

  离开了温抚寞的世界。

  不拖不欠,从此萧郎是路人。

  接着,回家,蒙头大睡。

  管他天翻与地覆。

  两天之后,我被童遥从床上拖了起来。

  我睡眼朦胧,问,你干嘛?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这么正经的他,他说,温抚寞要走了,他准备去美国留学。

  我的心,在瞬间沉溺下去,再也浮不起来。

  我涩涩地笑,说,哦,是吗?那我们快去给他饯行吧,美国,好地方啊。诶,你想吃什么?烤鸭还是火锅,定位子没有?

  童遥什么也没说,一把将我拉起,塞进他的车里,风驰电掣般地驶向我们高中旁边的那间饮料店中。

  然后他推我进去,说,温抚寞在那里等着你。

  我凉凉地笑,时过境迁,9号早就过了,现在来又有什么用?

  但我还是走了过去。

  关于恋爱这件事,有始便要有终。

  我坐下,看着对面的温抚寞。

  他瘦了,瘦了很多,和我一样。

  所以说,失恋真是减肥的良药。

  我以为再看见他,我会哭的,可是我没有,眼睛是干涸的。

  我说,你要走了?

  他低着头,隔了好久,才说,食色,对不起,那天我不是故意失约的,安馨她进了医院。

  我说,你什么时候走啊?

  他停顿了下,忽然握住我的手,说,食色,我们重新开始吧。

  我说,对了,你去了美国,记住帮我快递契尔氏回来,免税的比较便宜。

  他双目幽凉,说,食色,我伤你很深是吗?

  我说,干脆等会叫柴柴一起来为你饯行吧,吃烤鸭好不好,我好久没吃了,馋得慌。

  他的目光沉了下去,里面,是苍凉,是郁结,是寂寞,是不能说的情绪。

  他道,食色,没有我,你是不是会快乐很多?

  这次,我没有再逃避,我说,是的,如果你走了,我会快乐很多,真的。

  我说,温抚寞,我会重新开始的。

  我说,温抚寞,这段感情太失败了,不过没关系,失败是成功的奶妈,我寒食色一定会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男人。

  我说,没关系,谁没有失恋过一两次呢?

  我说,温抚寞,下次你别这样了,不过是头发和安馨像,你就和我交往,那多伤人啊。

  我说,温抚寞,你还好遇见的是我,要遇见个性子烈的,不把你小弟弟给弄折了?

  我说,温抚寞,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然后,我起身,走了出去。

  他一直坐在那里,没有再挽留。

  我也没有再回头。

  从饮料店出来,顿时恍如隔世。

  心脏,像是被一把刀给刺中,不断地搅动着,钝钝的痛。

  童遥当时正靠在车旁抽烟,看见我的神色,他将烟往地上一丢,用脚踩上去,骂道,他妈的,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喉咙中似乎有股腥腥的味道。

  我害怕开口,就会像小龙女那样,喷出一口血来。

  那是不行的,我又没人家刘亦菲那么漂亮,又没有张大胡子用大功率的吹风机帮我把衣服头发吹得飘飘欲仙,喷得肯定不唯美。

  太猥琐的事情,还是不做为好。

  童遥打开门,道,上车,我先送你回家,等过几天你们再谈。

  我轻轻地点着头,心中却很清楚,这将是我和温抚寞最后一次见面。

  就像我所预料的那样,我和温抚寞再没有见面。

  两个星期后,他便飞去了美国。

  他走的那天,我一直站在窗前,希望能看见那架飞机。

  可惜,只看见了几只鸽子。

  并且,还边飞边洒下了几滴屎尿,落在我房间的玻璃窗上。

  我靠,以为自己是鸽子就得瑟了?

  惹毛了,老娘一样把你鸡鸡给翻出来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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