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背叛
那道身影来得快，去得也快，只一个愣神的功夫，就从夏亚视野里完全消失。
“有点意思……”
夏亚盯着系统提示看了两眼，愈发觉得有趣。
一只45级的魔偶，即使衰减，归他的经验也应当有296点，但眼下只有四分之一……
他没管这个乱入的“熟人”，脚下轻点，来到了之前在空中就标定的一处地点。
随着他的接近，那边的打斗声也愈发清晰。
越过一栋夜魇驻足的平台，金棕榈大街的尽头，是一群逃难的暗精灵遇上了来自教会的骑士。
两边的力量组成十分古怪……
说它势均力敌吧，看打得这个架势，的确是势均力敌。
但这两边的硬实力何止天差地别。
教会方只有一个梯队，而精灵方至少两百人，几乎全员皆兵，却仅有不到五分之一在战斗。
“啧，真惨。”
夏亚摇头叹息道，然后伸手从犄角旮旯里拽出一只50公分长的淡白色半透明鱼类生物。
“准备一下，可以召唤你那又大又蠢的玩意儿了，看我手势落地。”
没头没脑地说完，他直接把这东西捏爆了。
低级深渊生物的劣势就在这儿了，魔偶多少还能保持双向联络，奈瑟鳐就不仅单向，而且一次性。
传递完消息，他悄悄摸到战局边缘，开始进入吃瓜观战模式。
……
“亚文！你这个懦夫！到现在都不肯出手吗！”
一名卓尔剑士用力逼退了敌人的攻击，握剑的虎口都已然开裂——但这和他受到的心理打击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从他这身轻甲的徽记不难看出，这是一名繁花家族的私兵。
但是，徽记上有一道深深的划痕，间章也被撕掉，再加上指着繁花家族话事人的鼻子骂他是个懦夫，这位多半是背叛了。
对于遵循传统的暗精灵而言，这的确需要莫大的勇气。
不难看出，他是有多愤怒。
“还有你们其他人，你们难道看不出，这群人类是那个女人召唤来的侵略者吗！”
他愤怒地喊道，但是回应他的只有一双双闪躲的眼睛。
“闭嘴吧，聒噪的长耳朵！”
与之对位的圣骑士狞笑一声，亮银色的铠甲上骤然升腾起一团乳白色的火焰，整个人仿佛天神下凡一般挥舞着大剑重重批下。
卓尔剑士知道这一击不可阻挡，而且他身后便是长街的拐角，他大可以转身离去……
但是他不能。
己方本就被教会的人分割成数块，各自为战，对方的意图也是把他从战场中心活活“推”出去，然后合围，分别蚕食其他好啃的骨头。
所以，他不能退！
他咬咬牙，提起最后一丝力气正要死战，却不想背后传来一个略带愧疚的声音。
“抱歉……”
然后，他的身体骤然失去力气，只能看着视野里那把燃烧着熊熊烈焰的阔剑不断放大……
以及余光瞥见自己胸前露出一截染血的剑尖。
“哈……”
他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彻底放弃了抵抗。
果然，对于身为背叛者的他，这就是最合理的结局了……
正要闭上双眼，面前忽然刮过一阵劲风，接着传来“砰”的一声重响，地动山摇！
他忙睁开眼，只看见面前的圣骑士已经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一只身高超过五米、下半身四足且无比臃肿、背生墨绿色斑点肉翼的可怖生物。
那名圣骑士原来是被它踩在脚底下，像是干瘪的肉泥罐头……
这魔物的庞大体型带来的震慑力太过恐怖，短暂的停滞后，人群才爆发出绝望的哭号和呐喊，他们试图逃窜，但是长街两端早已被破土而出的伊比斯虫人守住。
卓尔剑士下意识想要去保护同伴，但胸口的剧痛让他根本提不起力气。
即便是全盛的平时，想要从这种存在手底下逃脱也绝非易事，更遑论现在……
不只是他，新一轮的绝望淹没了在场的所有人。
无论是原本胜券在握的教会一方，还是分成两派的精灵。此刻他们都如同蝼蚁一般被这冰冷的目光审视着，就像在考虑该先踩死哪一只蚂蚁。
“死战！”
教会剩下的人发出一声怒吼，接着便冲向这个庞然大物，却被它挥舞着战戟像是拍苍蝇一般三两下全部砸成了肉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但古怪的是，它接下来却迟迟没有动手……而是环视一圈，然后缓缓开口。
“比起碾碎蝼蚁，我更喜欢看你们互相伤害。”
它手腕一翻，巨大的战戟骤然对准了那名濒死的卓尔剑士。
戟尖释放出一股漆黑如墨的能量，瞬间包裹了后者，他的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发出一串野兽般的低吼。
“啊啊嗷嗷嗷嗷嗷——”
随后，他原本被刺穿的伤口停止了流血，原本深褐色的皮肤上出现了灰色的角质，仿佛甲壳一般，关节也出现了尖锐的骨刺。
能量停止灌注，这名卓尔剑士稳稳落地。
虽然身体已经面部全非，但是他居然还保留着清澈的眼睛。
“维卡亚。”
这名深渊卫士领主开口道：“这在深渊文字中是‘复仇’的意思，也有‘向背叛者举起利刃’的意味。这是你的新名字，是我，亚雷兹杜姆大人赐予你的新身份，是我的恩宠和仁慈。
“我赐予了你复仇的力量，但那是暂时的。只要你杀了在场的其他人，你就能永远得到它，并保持理智……甚至我会告诉你如何隐藏起它，否则，我会将你彻底变成我的奴仆，无论是生命还是灵魂。”
说完，它静静等待着对方的选择。
与此同时它也松了口气，一滴不为人知的冷汗从后脑勺滑下，很快就积在脖颈处的厚褶上。
——“大人，您说的我都照做了……”
——“很好。”
隐匿身形、站在亚雷兹杜姆肩膀的夏亚默默收起了银槲之剑。
不同于暗裔魔偶那种“高级魔物”，亚雷兹杜姆是拥有独立智慧的。尽管它的确听命于辛洛斯，夏亚也可以通过辛洛斯指挥它，但他还是觉得让这种狡猾的生物意识到自己的头儿上面还有人着实不妥——而且这种剧本如果由传声筒来代为执行，恐怕会演砸了。
所以他只好自己上了。
辛洛斯在一个区域召唤的魔物不会超过当地“适合练级”的等级，所以70级的他带着银槲之剑，在“生物等级”上毫无疑问地稳压这种65级区域首领一头。
——哎，想不到我夏某人……
——算了，这也太凡尔赛了。
亚雷兹杜姆刚才使用的技能是「渊回」，分为个体强化和意志剥夺两个阶段，夏亚只让它使用了第一阶段，并且准备了一份逼格十足的台词念了出来。
现在看起来，效果拔群。
新生的维卡亚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双手，他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内蛰伏，但是对方的话又让他不寒而栗。
复仇……
谁不想呢？
他回过头，目光穿过人群，锁定在最后时刻暗算自己的人身上。
那正是繁花家族仅存的话事人，亚文亲王。
早在这一切开始时，对方就拒绝了来自圣树后裔和莱西大公两家的邀请，执意带着家族剩下的一千多私军加入侵略者的队伍。
也就是眼前的人类军队。
这种决策自然激怒了一大部分家臣，所以不断有人离开，等来到这里时只剩下不足两百人……如果不是深渊魔物的突然出现，这支队伍也许早就散了。
而他背叛的原因则更令人发指——就在这条街的巷子里，他们一行人亲眼目睹了教会的士兵对一名暗精灵女性的暴行！
就在他以为亲王殿下会挺身而出保护同胞时，这个懦夫居然选择了视而不见！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背叛了自己的主人，带着与他同样怒不可遏的五十多人同教会的士兵开战。
至于后来的事，就那样发生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亲王会对他下手。
亚文躲在人群后面，但随着维卡亚的直视，挡在他身前的人接二连三地让开了……
——他忘了一件事，和他同样选择缩卵的懦夫，又怎么可能在关键时刻挡在自己身前呢？
“哈哈哈哈……”
亚雷兹杜姆忽然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这倒并非夏亚授意，而是它忍不住想笑。
“这太有趣了……
“太令人愉悦了……
“这就是蝼蚁的懦弱天性……”
亚雷兹杜姆无比愉悦，原本对夏亚的敌意也荡然无存，甚至有了淡淡的膜拜和臣服。
对玩弄人心的更强者，对实力上的更强者，深渊魔物从来不吝惜自己的谄媚和讨好。
“上吧，维卡亚，品尝复仇的果实……然后把他们都杀光。”
亚雷兹杜姆蛊惑道。
然而维卡亚却没有动。
他忽然转过身，望着亚雷兹杜姆。
“嗯？怎么，你……”
它的话还未说完，身披甲壳的维卡亚就毫不犹豫地冲了过来。
“死吧！魔物！”
他咆哮着，体表的角质像是收缩蠕动般哔啵作响，缝隙间渗出鲜红的血液，表情痛苦且扭曲。
——下位魔物身处领主光环之中时，诞生多么大的敌意，便要承受多么强烈的折磨。
这是为什么呢？
如飞蛾扑火般一往无前。
亚雷兹杜姆眼里仿佛要喷出怒火！
下位魔物冒犯领主，藐视它的权威就已经令人恼火……更何况对方用于背叛的力量，是来自于它！
就像是一巴掌，扇在了它的脸上。
不知好歹的蝼蚁！
杂碎！
就在它准备收回「渊回」的力量，并狠狠折磨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时，之前那道令它遍体生寒的声音又出现了。
——“放心，我不会让他伤到你的。”
嗯？
亚雷兹杜姆动作一滞，本能地中断了咒语。
但还没等它回过神，便感觉到后颈一凉，接着视野不断拉高……
它看到了伊比斯虫人察觉情况不对，一个接一个缩回地下，它甚至看到了自己没有脖子的身躯，空荡荡的颈部喷出墨绿色的血液，浇了维卡亚一身。
——“只要我先杀了你，他就不会伤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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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意思……”
夏亚盯着系统提示看了两眼，愈发觉得有趣。
一只45级的魔偶，即使衰减，归他的经验也应当有296点，但眼下只有四分之一……
他没管这个乱入的“熟人”，脚下轻点，来到了之前在空中就标定的一处地点。
随着他的接近，那边的打斗声也愈发清晰。
越过一栋夜魇驻足的平台，金棕榈大街的尽头，是一群逃难的暗精灵遇上了来自教会的骑士。
两边的力量组成十分古怪……
说它势均力敌吧，看打得这个架势，的确是势均力敌。
但这两边的硬实力何止天差地别。
教会方只有一个梯队，而精灵方至少两百人，几乎全员皆兵，却仅有不到五分之一在战斗。
“啧，真惨。”
夏亚摇头叹息道，然后伸手从犄角旮旯里拽出一只50公分长的淡白色半透明鱼类生物。
“准备一下，可以召唤你那又大又蠢的玩意儿了，看我手势落地。”
没头没脑地说完，他直接把这东西捏爆了。
低级深渊生物的劣势就在这儿了，魔偶多少还能保持双向联络，奈瑟鳐就不仅单向，而且一次性。
传递完消息，他悄悄摸到战局边缘，开始进入吃瓜观战模式。
……
“亚文！你这个懦夫！到现在都不肯出手吗！”
一名卓尔剑士用力逼退了敌人的攻击，握剑的虎口都已然开裂——但这和他受到的心理打击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从他这身轻甲的徽记不难看出，这是一名繁花家族的私兵。
但是，徽记上有一道深深的划痕，间章也被撕掉，再加上指着繁花家族话事人的鼻子骂他是个懦夫，这位多半是背叛了。
对于遵循传统的暗精灵而言，这的确需要莫大的勇气。
不难看出，他是有多愤怒。
“还有你们其他人，你们难道看不出，这群人类是那个女人召唤来的侵略者吗！”
他愤怒地喊道，但是回应他的只有一双双闪躲的眼睛。
“闭嘴吧，聒噪的长耳朵！”
与之对位的圣骑士狞笑一声，亮银色的铠甲上骤然升腾起一团乳白色的火焰，整个人仿佛天神下凡一般挥舞着大剑重重批下。
卓尔剑士知道这一击不可阻挡，而且他身后便是长街的拐角，他大可以转身离去……
但是他不能。
己方本就被教会的人分割成数块，各自为战，对方的意图也是把他从战场中心活活“推”出去，然后合围，分别蚕食其他好啃的骨头。
所以，他不能退！
他咬咬牙，提起最后一丝力气正要死战，却不想背后传来一个略带愧疚的声音。
“抱歉……”
然后，他的身体骤然失去力气，只能看着视野里那把燃烧着熊熊烈焰的阔剑不断放大……
以及余光瞥见自己胸前露出一截染血的剑尖。
“哈……”
他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彻底放弃了抵抗。
果然，对于身为背叛者的他，这就是最合理的结局了……
正要闭上双眼，面前忽然刮过一阵劲风，接着传来“砰”的一声重响，地动山摇！
他忙睁开眼，只看见面前的圣骑士已经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一只身高超过五米、下半身四足且无比臃肿、背生墨绿色斑点肉翼的可怖生物。
那名圣骑士原来是被它踩在脚底下，像是干瘪的肉泥罐头……
这魔物的庞大体型带来的震慑力太过恐怖，短暂的停滞后，人群才爆发出绝望的哭号和呐喊，他们试图逃窜，但是长街两端早已被破土而出的伊比斯虫人守住。
卓尔剑士下意识想要去保护同伴，但胸口的剧痛让他根本提不起力气。
即便是全盛的平时，想要从这种存在手底下逃脱也绝非易事，更遑论现在……
不只是他，新一轮的绝望淹没了在场的所有人。
无论是原本胜券在握的教会一方，还是分成两派的精灵。此刻他们都如同蝼蚁一般被这冰冷的目光审视着，就像在考虑该先踩死哪一只蚂蚁。
“死战！”
教会剩下的人发出一声怒吼，接着便冲向这个庞然大物，却被它挥舞着战戟像是拍苍蝇一般三两下全部砸成了肉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但古怪的是，它接下来却迟迟没有动手……而是环视一圈，然后缓缓开口。
“比起碾碎蝼蚁，我更喜欢看你们互相伤害。”
它手腕一翻，巨大的战戟骤然对准了那名濒死的卓尔剑士。
戟尖释放出一股漆黑如墨的能量，瞬间包裹了后者，他的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发出一串野兽般的低吼。
“啊啊嗷嗷嗷嗷嗷——”
随后，他原本被刺穿的伤口停止了流血，原本深褐色的皮肤上出现了灰色的角质，仿佛甲壳一般，关节也出现了尖锐的骨刺。
能量停止灌注，这名卓尔剑士稳稳落地。
虽然身体已经面部全非，但是他居然还保留着清澈的眼睛。
“维卡亚。”
这名深渊卫士领主开口道：“这在深渊文字中是‘复仇’的意思，也有‘向背叛者举起利刃’的意味。这是你的新名字，是我，亚雷兹杜姆大人赐予你的新身份，是我的恩宠和仁慈。
“我赐予了你复仇的力量，但那是暂时的。只要你杀了在场的其他人，你就能永远得到它，并保持理智……甚至我会告诉你如何隐藏起它，否则，我会将你彻底变成我的奴仆，无论是生命还是灵魂。”
说完，它静静等待着对方的选择。
与此同时它也松了口气，一滴不为人知的冷汗从后脑勺滑下，很快就积在脖颈处的厚褶上。
——“大人，您说的我都照做了……”
——“很好。”
隐匿身形、站在亚雷兹杜姆肩膀的夏亚默默收起了银槲之剑。
不同于暗裔魔偶那种“高级魔物”，亚雷兹杜姆是拥有独立智慧的。尽管它的确听命于辛洛斯，夏亚也可以通过辛洛斯指挥它，但他还是觉得让这种狡猾的生物意识到自己的头儿上面还有人着实不妥——而且这种剧本如果由传声筒来代为执行，恐怕会演砸了。
所以他只好自己上了。
辛洛斯在一个区域召唤的魔物不会超过当地“适合练级”的等级，所以70级的他带着银槲之剑，在“生物等级”上毫无疑问地稳压这种65级区域首领一头。
——哎，想不到我夏某人……
——算了，这也太凡尔赛了。
亚雷兹杜姆刚才使用的技能是「渊回」，分为个体强化和意志剥夺两个阶段，夏亚只让它使用了第一阶段，并且准备了一份逼格十足的台词念了出来。
现在看起来，效果拔群。
新生的维卡亚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双手，他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内蛰伏，但是对方的话又让他不寒而栗。
复仇……
谁不想呢？
他回过头，目光穿过人群，锁定在最后时刻暗算自己的人身上。
那正是繁花家族仅存的话事人，亚文亲王。
早在这一切开始时，对方就拒绝了来自圣树后裔和莱西大公两家的邀请，执意带着家族剩下的一千多私军加入侵略者的队伍。
也就是眼前的人类军队。
这种决策自然激怒了一大部分家臣，所以不断有人离开，等来到这里时只剩下不足两百人……如果不是深渊魔物的突然出现，这支队伍也许早就散了。
而他背叛的原因则更令人发指——就在这条街的巷子里，他们一行人亲眼目睹了教会的士兵对一名暗精灵女性的暴行！
就在他以为亲王殿下会挺身而出保护同胞时，这个懦夫居然选择了视而不见！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背叛了自己的主人，带着与他同样怒不可遏的五十多人同教会的士兵开战。
至于后来的事，就那样发生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亲王会对他下手。
亚文躲在人群后面，但随着维卡亚的直视，挡在他身前的人接二连三地让开了……
——他忘了一件事，和他同样选择缩卵的懦夫，又怎么可能在关键时刻挡在自己身前呢？
“哈哈哈哈……”
亚雷兹杜姆忽然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这倒并非夏亚授意，而是它忍不住想笑。
“这太有趣了……
“太令人愉悦了……
“这就是蝼蚁的懦弱天性……”
亚雷兹杜姆无比愉悦，原本对夏亚的敌意也荡然无存，甚至有了淡淡的膜拜和臣服。
对玩弄人心的更强者，对实力上的更强者，深渊魔物从来不吝惜自己的谄媚和讨好。
“上吧，维卡亚，品尝复仇的果实……然后把他们都杀光。”
亚雷兹杜姆蛊惑道。
然而维卡亚却没有动。
他忽然转过身，望着亚雷兹杜姆。
“嗯？怎么，你……”
它的话还未说完，身披甲壳的维卡亚就毫不犹豫地冲了过来。
“死吧！魔物！”
他咆哮着，体表的角质像是收缩蠕动般哔啵作响，缝隙间渗出鲜红的血液，表情痛苦且扭曲。
——下位魔物身处领主光环之中时，诞生多么大的敌意，便要承受多么强烈的折磨。
这是为什么呢？
如飞蛾扑火般一往无前。
亚雷兹杜姆眼里仿佛要喷出怒火！
下位魔物冒犯领主，藐视它的权威就已经令人恼火……更何况对方用于背叛的力量，是来自于它！
就像是一巴掌，扇在了它的脸上。
不知好歹的蝼蚁！
杂碎！
就在它准备收回「渊回」的力量，并狠狠折磨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时，之前那道令它遍体生寒的声音又出现了。
——“放心，我不会让他伤到你的。”
嗯？
亚雷兹杜姆动作一滞，本能地中断了咒语。
但还没等它回过神，便感觉到后颈一凉，接着视野不断拉高……
它看到了伊比斯虫人察觉情况不对，一个接一个缩回地下，它甚至看到了自己没有脖子的身躯，空荡荡的颈部喷出墨绿色的血液，浇了维卡亚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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