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你不懂二次元
“……以上，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内容……中的一部分了。”
夏亚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瞥了眼四周。
其实在讲斯卡蒂黑历史的过程中他就察觉到了不断有小仙女靠近，从她们惊讶的眼神中不难判断，这些家伙没一个认出他，反倒是被他所讲的内容吸引，放下了敌意。
至于为什么会过来，多半是贝茜和德雯使用了自己无法察觉的通讯方式，常规情况下势必没有这种方式……
但眼下的情况，已经很反常规了。
而且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也意识到了这是个人必须经历的“难题”，也就是“如何获得原住民的信任”……
这是此种类型任务中经典的设计了。
看起来，他似乎通过了考验。
“那么，你们可以裁定了么？”他问。
“啊，这个……我们商量一下！”
德雯和贝茜显然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对她们来说，宛如天神的斯卡蒂大人是无比崇高的存在，但越是如此，她们的好奇心也就越强烈。
更何况夏亚挑选的所谓黑历史，都是师匠严肃冰冷外表下时不时流露出的少女心，无损她的形象……想来应该是个双赢的局面吧？
——师匠大概不会手撕了我吧？
夏亚想。
——大不了……就跑路嘛！
——反正你一个艾伦戴尔的守护神，总不能扔下自己的子民满世界追着我跑吧？
……
德雯和贝茜商量的空挡，另一边，内尔文也悄悄转过了脑袋。
那个甜美声音的发出者，是一个同样精致可爱的小仙女，只是她的眼神很特别，让内尔文有种被窥探内心的感觉……
可怕的家伙。
她曾有幸觐见过伊西莉安女皇，这与女皇陛下的眼神有些相似……
“洁玫。”
见她望过来，小仙女做了个贵族见面礼，然后自报了家门。
【你见到了古老的礼节，「古代礼仪鉴赏」+1】
诶？还有意外收获……
内尔文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应对，干脆用最熟练的方式作为回敬。
“冒险者，内尔文。”
“所以，你们是外来者？”洁玫问：“从‘梦境之外’进来的？”
内尔文点点头，简单交待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那边的家伙，是我的同伴，我们还有一个同伴走丢了。”
“多半是在皇宫里吧，米娅小姐把她请进了屋子里。”
洁玫的魔杖轻轻挥舞，空中就出现了一面光幕。
上面是希尔加的样子。
“是她么？”
“没错，是她。”
“米娅小姐？”
内尔文愣了几秒，惊道：
“米娅小姐没事真是太好了……只要见到她，我的任务就没问题了……”
但还没等她高兴完，前面就传来夏亚的惊呼。
“纳尼？？？囚笼？”
……
夏亚彻底惊了。
德雯和贝茜确认了他的身份后（其实早就确认了），如实交代了这段时间的情况。
其实很简单，三言两语就说得清，和斯卡蒂讲的也没什么区别……
比如奥卑尔根融了一半，米娅被带到这里，然后昏迷。
至于她们为什么会“没有死去”，却被米娅安放在这个梦境，以及自称“光圣灵”的家伙被米娅击败后，居然带有亡语属性，留下个诡异的囚笼……
这她们也只知其表，不知其里。
当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坑，拨开云雾见云雾，只缘身在此山中。
他当即站了起来，要去城堡弄个清楚。
“夏亚！”
这时内尔文不知从哪儿跑了出来，一副匆忙的样子。
“怎么了这是，瞧你这狼狈的。”
夏亚打了个响指，一道轻盈的风卷吹走了内尔文头上、衣服上的树叶枯枝，会长小姐顾不上脸红，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你准备去见米娅对不对？”
“不然呢？”
“你不能去。”
“？？？”
“这是斯卡蒂大人说的。”
“哈？”
夏亚又惊。
他回头看向德雯和贝茜。
“有这事？”
两人都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反问内尔文，“你是谁？”
“我……”
“她和夏亚一样，是外来者。”
洁玫拍打着翅膀飞了出来。
这位与其养父一般腹黑的昔日女王似乎颇有威严，她一出来，其他人都有些缩脖子……
而从夏亚这里听了故事全貌的德雯更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位自己钦定的继承人。
——虽然成了小仙女后她们就彻底抛弃辈分了。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夏亚看向洁玫。
和一般小仙女不同，这位ssr不止强度超模，达到了惊人的1.5贝，更重要的是她是奥卑尔根中超过五百名小仙女里为数不多有单独剧情的……足见其举足轻重的地位。
“斯卡蒂大人曾经来到过这个梦境，也是她发现了‘囚笼’的存在，并做了一些试验。”
“她既然进来过，为什么不破坏‘囚笼’？”夏亚问。
“因为同为‘神力’，是会相互抵抗的。她也只能以‘观察者’的身份介入，而无法做出任何更改，否则以蛮力破坏囚笼，只会造成更坏的结果，”洁玫解释道。
夏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所以，让我不要接近‘囚笼’，也是她的意思？而且她只单独告诉了你一个人？”
“是的。”
“可大人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贝茜忍不住问。
“我们不应该质疑大人。”
洁玫瞥了她一眼，贝茜立刻躲到了德雯身后。
然后她重新看向夏亚：
“大人说，你会知道该怎么办。”
“……又被算计咯。”
夏亚撇撇嘴。
斯卡蒂这是给自己出了个难题啊……
毫无疑问，师匠介入了这件事，但介入的非常浅，除了洁玫说的原因，最重要的还是“系统”。
米娅的梦境构成了一个副本，既然是副本，就旨在考验卷入事件的玩家的实力，相当于一场为玩家量身定做的公平考试……
但是，公平的前提，是不能有人故意“漏题”。
师匠说“夏亚不要和囚笼接触”，这显然是监考官作弊的行为，但是倘若她只把这条消息告诉了超过两百名的小仙女之一，还勒令她不要声张……那么就等于将作弊的“分量”完美稀释到了两百分之一。
这已经轻如鸿毛，几乎不会引起系统的均衡之力。
很显然，她也察觉到了“系统”的存在，以及学会了如何规避风险……其中所利用的，无非是她对夏亚的了解，和两人的默契。
她甚至已经猜到他会用这样的方式化解系统给他的“难题”——被赶出城以后，干脆“坐以待毙”，一口气获取所有人的信任。
——师匠也许没猜到我换取信任的方式居然是她的黑材料……吧？
夏亚自欺欺人地想道。
但话说回来，如果从这个角度去思考问题，他反而担心起梦境之外的世界来……
毕竟，此刻的斯卡蒂，还有着尼芙瑞德的身份……
而这里，并不是她这样的“异常生物”该来的地方。
系统既约束了“斯卡蒂”的活动范围，也约束了尼芙瑞德的行动……
但是，现在她不只是违规了，还调动了如此夸张的魔力……
扎根在这里四个月之久，之所以没有被发现，缺少的也许只是一个契机。
那么现在，自己的出现，是否就意味着某些平衡被打破呢？
夏亚忽然感到一阵紧迫感。
“先回城里吧，我们得想办法和米娅联系上。”
……
……
同一时刻，心木林外。
安静的树林里，忽然多了一阵嘈杂的脚步。
“停。”
一声令下，三百多名玩家齐刷刷站住。
为首的是一名盗贼，身上穿着暗红色的皮甲，周身围绕着阴影般的漆黑气旋，也看不清兜帽下的脸。
“差不多是这里了……”
他喃喃道，随后抬起手臂朝四周射出几支袖箭。
三支准确命中树干，有一支石沉大海。
“果然。”
他有些惊喜，一把搂过七夜，拍着他的肩膀：
“好小子，你的情报果然没问题……”
“过奖了血佬，如果不是你的地图早开到了月影谷，我也没法在地图上标出坐标。”
被夸奖的七夜腼腆地笑了笑。
其他人多少都有些羡慕，只是短短两天时间，这小子就从一个「曼荼罗」的下级职业队长爬到了中层，甚至还得到了高层之一的“血烟”的青睐，当真前途无量。
自从须弥山暂时afk，曼荼罗内部就逐渐分为两派，一派由眼前的血烟领导，这也是目前的代理会长。
作为须弥山的战友，血烟是工会第二能打的战斗职业。
倘若用另一派领导者的话来评价血烟和他手底下的人，即“这是一群草莽之辈，带着强烈的社会气息”。
因为他们更强调组织架构、公会层级等等，玩游戏就像办企业一样严肃……曼荼罗能发展成如今这个规模，和这种理念不无关系。
这实际也是须弥山当初的理念，只是他没有贯彻的这么彻底罢了。
而七夜正是借助这种组织架构，凭着从教会内部得来的情报，轻松连升三级。
“教会给我们这样的情报，究竟有什么目的……”
发声者则是另一派的领导，曾经管曼荼罗后勤的“吃井不忘挖水人”，被大家敬爱地称为“水子姐”。
和血烟不同的是，她更像玩家中的知心大姐而非“领导”，因此团结在她周围的多半是萌新和菜鸟，以学生党、年轻人为主。
按理来说，这群人应当无法跻身这次“斩首行动”，可在人员选拔时结果却令人大跌眼镜……
选进来的高级盗贼系职业里，有一半是水子姐这个冰法手把手带大的……
不止于此，水子姐还是公会里出了名的有问必答——她现在55级，单修冰法，其他所有时间都用在了一边专精生活职业一边回答萌新问题上，可谓真正的萌新之友，在场的或多或少都被她照顾过。
所以，这群长大的雏鸟说什么也要反哺这位老师，索性联名把她也弄到了这个奖励丰厚的任务中。
“管它什么目的，我们的理念很简单，去哪里，杀几个，知道这些就完事儿！”
有人咋咋呼呼道。
“哦？那抱歉了……”水子姐扶了扶眼镜，“我的原则是，不要做令自己不舒服的事。”
“水子姐你多虑了，就是一次开地图外加破坏后勤的任务，就许野蛮人给我们的水源投毒，不许我们骚扰敌后？”
“倘若让我们在这里袭击手无寸铁的平民，你们也下得去手吗？”
“哎呀，水子姐，这是游戏而已，那么上纲上线干什么……”
“游戏怎么啦？你可以放纵，我就不能严肃吗？”
水子姐瞪过去，那名玩家立刻悻悻闭嘴。
“不愧是教政治的，水老师真是时刻不忘记本职工作。”血烟笑道。
“那也比不上会长，把驭下那点手段用到学生身上。”水子姐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眼见两拨人又要对峙起来，七夜急忙从中调停。
“任务要紧，任务要紧，这毕竟关系到曼荼罗在教会的声望能不能突破‘尊敬’，为接下来的发展铺好路……”
他又强调了两句任务内容，气氛这才缓和下来。
“那么该召唤npc了。”
血烟找出十名兼修了法师职业的玩家，在地上构筑好传送阵，随着光芒闪过，两名80级的圣武士出现在法阵里。
血烟一拱手，“有劳了。”
两人也不多言，各自拔出一把燃烧着白色火焰的匕首，在心木林的魔法护罩上狠狠刺了下去，艰难地拉开一条口子。
匕首与魔力不断碰撞，激荡出的波动都让法师职业一阵魔力紊乱。
随着豁口逐渐扩大到一个足球球门的大小，这种感觉才慢慢消退。
“可以进去了。”
圣武士提示道。
“进！”
血烟早就等待多时，当下一招手，三百人各自隐没入暗影位面，消除了碰撞体积，一跃向前。
剩下的诸如水子姐、七夜等人，也以最快的速度穿过了庇护层。
超过三百人渗透进去，居然只用了不到两秒……
两名圣武士随即收起匕首，闪身钻入，庇护随之合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
进入其中，众人都被这远胜外面的景色震撼到了，尤其是条带状的星河天空。
“感觉来了，这尼玛就是无限大啊……爷果然是被选中的孩子……”
有人喃喃道。
“兄弟萌，泪目刷起来嗷。”
“截图截图，纪念光叔。”
一群人顿时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血烟则有些懵逼，甚至陷入了焦虑。
“什么无限大？啥被选中？光叔又是谁？”
难道是无限大招？选中每个人？光叔放的？
这谁顶得住？
“是一首歌……唉也不对。”
水子姐原本还试图解释，但看到血烟愈发迷茫的眼神时，干脆放弃了。
甚至还有些同情。
“你不懂二次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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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亚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瞥了眼四周。
其实在讲斯卡蒂黑历史的过程中他就察觉到了不断有小仙女靠近，从她们惊讶的眼神中不难判断，这些家伙没一个认出他，反倒是被他所讲的内容吸引，放下了敌意。
至于为什么会过来，多半是贝茜和德雯使用了自己无法察觉的通讯方式，常规情况下势必没有这种方式……
但眼下的情况，已经很反常规了。
而且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也意识到了这是个人必须经历的“难题”，也就是“如何获得原住民的信任”……
这是此种类型任务中经典的设计了。
看起来，他似乎通过了考验。
“那么，你们可以裁定了么？”他问。
“啊，这个……我们商量一下！”
德雯和贝茜显然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对她们来说，宛如天神的斯卡蒂大人是无比崇高的存在，但越是如此，她们的好奇心也就越强烈。
更何况夏亚挑选的所谓黑历史，都是师匠严肃冰冷外表下时不时流露出的少女心，无损她的形象……想来应该是个双赢的局面吧？
——师匠大概不会手撕了我吧？
夏亚想。
——大不了……就跑路嘛！
——反正你一个艾伦戴尔的守护神，总不能扔下自己的子民满世界追着我跑吧？
……
德雯和贝茜商量的空挡，另一边，内尔文也悄悄转过了脑袋。
那个甜美声音的发出者，是一个同样精致可爱的小仙女，只是她的眼神很特别，让内尔文有种被窥探内心的感觉……
可怕的家伙。
她曾有幸觐见过伊西莉安女皇，这与女皇陛下的眼神有些相似……
“洁玫。”
见她望过来，小仙女做了个贵族见面礼，然后自报了家门。
【你见到了古老的礼节，「古代礼仪鉴赏」+1】
诶？还有意外收获……
内尔文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应对，干脆用最熟练的方式作为回敬。
“冒险者，内尔文。”
“所以，你们是外来者？”洁玫问：“从‘梦境之外’进来的？”
内尔文点点头，简单交待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那边的家伙，是我的同伴，我们还有一个同伴走丢了。”
“多半是在皇宫里吧，米娅小姐把她请进了屋子里。”
洁玫的魔杖轻轻挥舞，空中就出现了一面光幕。
上面是希尔加的样子。
“是她么？”
“没错，是她。”
“米娅小姐？”
内尔文愣了几秒，惊道：
“米娅小姐没事真是太好了……只要见到她，我的任务就没问题了……”
但还没等她高兴完，前面就传来夏亚的惊呼。
“纳尼？？？囚笼？”
……
夏亚彻底惊了。
德雯和贝茜确认了他的身份后（其实早就确认了），如实交代了这段时间的情况。
其实很简单，三言两语就说得清，和斯卡蒂讲的也没什么区别……
比如奥卑尔根融了一半，米娅被带到这里，然后昏迷。
至于她们为什么会“没有死去”，却被米娅安放在这个梦境，以及自称“光圣灵”的家伙被米娅击败后，居然带有亡语属性，留下个诡异的囚笼……
这她们也只知其表，不知其里。
当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坑，拨开云雾见云雾，只缘身在此山中。
他当即站了起来，要去城堡弄个清楚。
“夏亚！”
这时内尔文不知从哪儿跑了出来，一副匆忙的样子。
“怎么了这是，瞧你这狼狈的。”
夏亚打了个响指，一道轻盈的风卷吹走了内尔文头上、衣服上的树叶枯枝，会长小姐顾不上脸红，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你准备去见米娅对不对？”
“不然呢？”
“你不能去。”
“？？？”
“这是斯卡蒂大人说的。”
“哈？”
夏亚又惊。
他回头看向德雯和贝茜。
“有这事？”
两人都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反问内尔文，“你是谁？”
“我……”
“她和夏亚一样，是外来者。”
洁玫拍打着翅膀飞了出来。
这位与其养父一般腹黑的昔日女王似乎颇有威严，她一出来，其他人都有些缩脖子……
而从夏亚这里听了故事全貌的德雯更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位自己钦定的继承人。
——虽然成了小仙女后她们就彻底抛弃辈分了。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夏亚看向洁玫。
和一般小仙女不同，这位ssr不止强度超模，达到了惊人的1.5贝，更重要的是她是奥卑尔根中超过五百名小仙女里为数不多有单独剧情的……足见其举足轻重的地位。
“斯卡蒂大人曾经来到过这个梦境，也是她发现了‘囚笼’的存在，并做了一些试验。”
“她既然进来过，为什么不破坏‘囚笼’？”夏亚问。
“因为同为‘神力’，是会相互抵抗的。她也只能以‘观察者’的身份介入，而无法做出任何更改，否则以蛮力破坏囚笼，只会造成更坏的结果，”洁玫解释道。
夏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所以，让我不要接近‘囚笼’，也是她的意思？而且她只单独告诉了你一个人？”
“是的。”
“可大人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贝茜忍不住问。
“我们不应该质疑大人。”
洁玫瞥了她一眼，贝茜立刻躲到了德雯身后。
然后她重新看向夏亚：
“大人说，你会知道该怎么办。”
“……又被算计咯。”
夏亚撇撇嘴。
斯卡蒂这是给自己出了个难题啊……
毫无疑问，师匠介入了这件事，但介入的非常浅，除了洁玫说的原因，最重要的还是“系统”。
米娅的梦境构成了一个副本，既然是副本，就旨在考验卷入事件的玩家的实力，相当于一场为玩家量身定做的公平考试……
但是，公平的前提，是不能有人故意“漏题”。
师匠说“夏亚不要和囚笼接触”，这显然是监考官作弊的行为，但是倘若她只把这条消息告诉了超过两百名的小仙女之一，还勒令她不要声张……那么就等于将作弊的“分量”完美稀释到了两百分之一。
这已经轻如鸿毛，几乎不会引起系统的均衡之力。
很显然，她也察觉到了“系统”的存在，以及学会了如何规避风险……其中所利用的，无非是她对夏亚的了解，和两人的默契。
她甚至已经猜到他会用这样的方式化解系统给他的“难题”——被赶出城以后，干脆“坐以待毙”，一口气获取所有人的信任。
——师匠也许没猜到我换取信任的方式居然是她的黑材料……吧？
夏亚自欺欺人地想道。
但话说回来，如果从这个角度去思考问题，他反而担心起梦境之外的世界来……
毕竟，此刻的斯卡蒂，还有着尼芙瑞德的身份……
而这里，并不是她这样的“异常生物”该来的地方。
系统既约束了“斯卡蒂”的活动范围，也约束了尼芙瑞德的行动……
但是，现在她不只是违规了，还调动了如此夸张的魔力……
扎根在这里四个月之久，之所以没有被发现，缺少的也许只是一个契机。
那么现在，自己的出现，是否就意味着某些平衡被打破呢？
夏亚忽然感到一阵紧迫感。
“先回城里吧，我们得想办法和米娅联系上。”
……
……
同一时刻，心木林外。
安静的树林里，忽然多了一阵嘈杂的脚步。
“停。”
一声令下，三百多名玩家齐刷刷站住。
为首的是一名盗贼，身上穿着暗红色的皮甲，周身围绕着阴影般的漆黑气旋，也看不清兜帽下的脸。
“差不多是这里了……”
他喃喃道，随后抬起手臂朝四周射出几支袖箭。
三支准确命中树干，有一支石沉大海。
“果然。”
他有些惊喜，一把搂过七夜，拍着他的肩膀：
“好小子，你的情报果然没问题……”
“过奖了血佬，如果不是你的地图早开到了月影谷，我也没法在地图上标出坐标。”
被夸奖的七夜腼腆地笑了笑。
其他人多少都有些羡慕，只是短短两天时间，这小子就从一个「曼荼罗」的下级职业队长爬到了中层，甚至还得到了高层之一的“血烟”的青睐，当真前途无量。
自从须弥山暂时afk，曼荼罗内部就逐渐分为两派，一派由眼前的血烟领导，这也是目前的代理会长。
作为须弥山的战友，血烟是工会第二能打的战斗职业。
倘若用另一派领导者的话来评价血烟和他手底下的人，即“这是一群草莽之辈，带着强烈的社会气息”。
因为他们更强调组织架构、公会层级等等，玩游戏就像办企业一样严肃……曼荼罗能发展成如今这个规模，和这种理念不无关系。
这实际也是须弥山当初的理念，只是他没有贯彻的这么彻底罢了。
而七夜正是借助这种组织架构，凭着从教会内部得来的情报，轻松连升三级。
“教会给我们这样的情报，究竟有什么目的……”
发声者则是另一派的领导，曾经管曼荼罗后勤的“吃井不忘挖水人”，被大家敬爱地称为“水子姐”。
和血烟不同的是，她更像玩家中的知心大姐而非“领导”，因此团结在她周围的多半是萌新和菜鸟，以学生党、年轻人为主。
按理来说，这群人应当无法跻身这次“斩首行动”，可在人员选拔时结果却令人大跌眼镜……
选进来的高级盗贼系职业里，有一半是水子姐这个冰法手把手带大的……
不止于此，水子姐还是公会里出了名的有问必答——她现在55级，单修冰法，其他所有时间都用在了一边专精生活职业一边回答萌新问题上，可谓真正的萌新之友，在场的或多或少都被她照顾过。
所以，这群长大的雏鸟说什么也要反哺这位老师，索性联名把她也弄到了这个奖励丰厚的任务中。
“管它什么目的，我们的理念很简单，去哪里，杀几个，知道这些就完事儿！”
有人咋咋呼呼道。
“哦？那抱歉了……”水子姐扶了扶眼镜，“我的原则是，不要做令自己不舒服的事。”
“水子姐你多虑了，就是一次开地图外加破坏后勤的任务，就许野蛮人给我们的水源投毒，不许我们骚扰敌后？”
“倘若让我们在这里袭击手无寸铁的平民，你们也下得去手吗？”
“哎呀，水子姐，这是游戏而已，那么上纲上线干什么……”
“游戏怎么啦？你可以放纵，我就不能严肃吗？”
水子姐瞪过去，那名玩家立刻悻悻闭嘴。
“不愧是教政治的，水老师真是时刻不忘记本职工作。”血烟笑道。
“那也比不上会长，把驭下那点手段用到学生身上。”水子姐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眼见两拨人又要对峙起来，七夜急忙从中调停。
“任务要紧，任务要紧，这毕竟关系到曼荼罗在教会的声望能不能突破‘尊敬’，为接下来的发展铺好路……”
他又强调了两句任务内容，气氛这才缓和下来。
“那么该召唤npc了。”
血烟找出十名兼修了法师职业的玩家，在地上构筑好传送阵，随着光芒闪过，两名80级的圣武士出现在法阵里。
血烟一拱手，“有劳了。”
两人也不多言，各自拔出一把燃烧着白色火焰的匕首，在心木林的魔法护罩上狠狠刺了下去，艰难地拉开一条口子。
匕首与魔力不断碰撞，激荡出的波动都让法师职业一阵魔力紊乱。
随着豁口逐渐扩大到一个足球球门的大小，这种感觉才慢慢消退。
“可以进去了。”
圣武士提示道。
“进！”
血烟早就等待多时，当下一招手，三百人各自隐没入暗影位面，消除了碰撞体积，一跃向前。
剩下的诸如水子姐、七夜等人，也以最快的速度穿过了庇护层。
超过三百人渗透进去，居然只用了不到两秒……
两名圣武士随即收起匕首，闪身钻入，庇护随之合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
进入其中，众人都被这远胜外面的景色震撼到了，尤其是条带状的星河天空。
“感觉来了，这尼玛就是无限大啊……爷果然是被选中的孩子……”
有人喃喃道。
“兄弟萌，泪目刷起来嗷。”
“截图截图，纪念光叔。”
一群人顿时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血烟则有些懵逼，甚至陷入了焦虑。
“什么无限大？啥被选中？光叔又是谁？”
难道是无限大招？选中每个人？光叔放的？
这谁顶得住？
“是一首歌……唉也不对。”
水子姐原本还试图解释，但看到血烟愈发迷茫的眼神时，干脆放弃了。
甚至还有些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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