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_卖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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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白老太太上山那次,他是亲眼看着的,却没想到这一趟倒让白老太太看上了家里那还未成年的大女儿,本来死去的报仇的心,又嘣嘣的在胸腔里跳跃起来。

  可他娘的,女儿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咋的就变成不是个处女了呢,是谁干的,一定是个那柯利特,一定是他,趁着给娃教学问的时候……

  这样想着,他的牙就咬得紧紧的发出了声响。

  默儿娘就坐在他的左手边,她本来还在殷勤的劝着菜,可是看到所有人除了静儿在大吃特吃之外就没动筷子的,也就住了手,可是却止不住嘴,隔着几个男人,与表嫂、表婶等拉起了家常,无非是些个客套话,正说着,就听到丈夫的磨牙的声音,一时心惊起来,后悔不叠,她以为丈夫是对这些个客人不满,她始终记得当年被表哥踢了一脚后丈夫过激的反应,跑去跳潭?啥冤仇啊,不就是被踢了一脚吗,至于想到死吗?再说这个笨蛋丈夫也是的,想死不会死外面去啊,那口潭可是全集的命根子,早就被杜府看得严严的,死个人在里头,谁还敢喝那儿的水啊?被人捞上来暴打一顿也是应该的。

  表哥可她可能也正转着一个心思,听到了磨牙声,轻咳了几下,就忏悔无比的向齐老实道:“妹夫……我们这趟来就是来给你道歉来的,当年是我混蛋,不该踢你那一脚,那我不是也是太着急了吗,是为你着的急,知道不?你倒是言语一声啊……”

  齐老实如梦初醒的回转过神来,听了这话,哭笑不得,这都哪跟哪儿啊。

  默儿的事烂在肚子里也不能和这些人说啊,连忙整顿出个笑脸,一一的给大家劝起酒来,酒宴的气氛这才体现了出来。

  二十四

  青凤略偏转了头,撇了撇嘴,但还是应白慕君的要求向后院走去。

  青凤刚离开,老王就一头撞了进来,大喘着气道:“大……大……少爷……轿子……轿子……来……来了……”

  “这……”白慕君没了主意,就拿眼去瞅默儿。

  默儿急忙站起来,强笑道:“没事,我这妆也化好了,我们回来再吃也一样,我其实并不饿。”

  “噢……也对……青凤……青凤……”白慕君一时叫不回来青凤,就又向老王命令道,“老王,快去后院,让吴妈不要做了,等我们回来再说,快去呀,还在这楞着……”

  老王答应了一声,又喘着粗气跑去了后院通知吴妈和青凤了。

  白慕君又在屋里头转悠开了:“这个青凤,手脚这么慢,去趟后院,这么长时间。”

  默儿不言语了,她虽然也觉得丈夫这样的使唤下人有些不妥,可又想不出是哪里不妥,也就由他去了。

  等了一会儿,青凤慌张的身影终于急步的跑了进来,白慕君急忙连声的命令青凤准备自己的衣服和帽子,又让青凤再把老王叫过来,他还不知道老王找的轿子在哪里呢。忙得青凤手慌脚乱的。

  好不容易四个人才出了门,上了停在院外的青布轿子,向白家老宅出发。

  及到出了屋门,默儿才知道自己原来是住在一个两层院落套接的地方,前院正房就是自己住的地方是一排的三间红砖抹白灰的高檐大屋,左右各有一排两间的略低一点的厢房,一条花团锦蔟的小道通向了后院,因为花影的遮拦,看不清后院是什么情形,不过下人们住在那里,相信不会太好看了。

  前院左右两侧厢房前各有一个陕长的花圃,种了些月季和杜鹃之类的,迎面的照壁下,依墙挖了个鱼池,池内正有几朵夏荷含苞未放。

  转过照壁,院门是三栊高檐的样子,一扇红油的大门此刻半开着。

  回首照壁上是一幅群龙舞阳图,龙按常规只画了四趾,但已是不得了的事情,平常人家是不许画龙的,这院子以前定是有做官的人住过。

  正想上轿,院后传来一阵马嘶声,咦,白家竟还养的马?

  白慕君却一下子顿住了,叫了一声:“唉呀,忘了桃花了,老王,快去把桃花给我牵过正门来,你只雇了一顶轿子,让我走着去啊?快点去啊……”

  老王只好又一溜小跑跑到后院去牵马去了。

  等到马牵了过来,连默儿都要暗叫一声好,此马身高体健,棕栗色,身上有白的如桃花瓣似的斑点,看牙口只有两岁,正是年青的时候。

  白慕君看到默儿对马很好奇,便略带得意的道:“这匹马也是母亲送给我……我们的礼物,跑得可快了,第一次骑的时候吓得我呀,差点尿了裤子……”突然想到这些话怎么能当着下人的面说出来,急忙收止住话头,可斜眼却看到不止默儿,所有人的脸上都出现了强忍的笑意,便悻悻的很是有些羞恼起来。

  子里,并连骨头也没剩下几根。

  里屋的宴散了时,院子里的宴也就散了,年青一辈的大多喝得高兴,所以并不管沙四六的老婆的脸色,一径抬了门板到院外头去洗刷。

  沙四六停了抽烟,把烟袋锅子用大拇指压灭了火,又收回插在了青布的腰带上。

  沙四六的婆娘却嘴唇嘟得高高的,几个小萝卜头都有回来吃点东西,就只有自己的那个傻闺女沙宝儿等到好东西都吃完了才一脸哭腔的回了来,原来是和几个男孩比胆量,跳进了绕镇而过的福来河里去摸鱼,弄得一身的泥浆。

  她只好带着姑娘进了屋里,可是姑娘统共就只这一身能穿得出来的衣裳,这儿又不比自己的家里可以让姑娘光着身子,只能又回转来要了丈夫披在肩上的那间青布的外衫给姑娘换上,自己拿着脏衣裳一顿的狂吹,期望衣服能快点干了,好把上面的泥搓掉。

  紧忙慢忙,好歹等衣服可以再穿到姑娘身上不会被人笑话了,外面的宴也收了,自己都还没吃着什么呢,姑娘更饿着肚子。

  屋里那批人好像达成了什么协议,一人抱着一匹或半匹的洋布走了出来,老人们则连声的催着小一辈的快点上路,又不是农闲时候,田里还离不得人侍弄呢。

  沙四六一家也跟着上了路,沙四六的婆娘就更不愿意了,那个甘心空着肚子赶路啊,何况手里头又没像人家一样大包小包的,不免又嘟哝了起来,可沙四六这一次倒不再打她,只任着她说着,背着女儿闷头快步的赶着路,把婆娘落下一大段距离后,才又停下来等一等她,及到她气喘的追了上来,还没发泄几句,就又快步的向前逃离了,几次后,就气得婆娘娘再不敢唠叨了。

  亲戚们散了,齐老实的骨头架子也散了,一味的看着变得空空的堂屋桌子直叹气。

  默儿娘却很欢喜的抖落着叔父他们送来的土布料子,暗自得意着,因为齐家那几口并没有送一件东西过来,她认为这就是证明她娘家的人比丈夫家里的人更有面子,只要能压倒丈夫,她做什么都心甘情愿,所以在亲戚们临走时,她就偷偷的在给表哥还有叔父的东西里各夹上了两块银元,丈夫竟然没有注意到。

  但等了半天,也不见丈夫进里屋来睡觉,就又踱了出来,看到丈夫的眼睛直钩钩的盯着桌子发呆,不由好笑起来,径上前拍了拍丈夫的肩,笑道:“不就是几匹洋布吗,咱这结了白家这门亲,还愁以后没有洋布穿?小气劲,再说了,咱不是还有四亩地吗,怎么着也够咱活的了吧?对了,地契呢?你不是今天去和亲家母要地契去了吗?”

  齐老实把眼光恨恨的转向婆娘,这也是他第一次这么直接的看着婆娘,看了一会,直看到默儿娘心里发虚背上发寒,才突然吼叫起来:“地……地……地……你就知道个地……娘的,什么地……没了!全没了!你个死婆娘,都是你的错!”

  前时,就已是下午四五点时分了。

  城里现在不太太平,总有些着着兵衣的人四处的转着。

  因为是白公馆的人,所以才能比较顺利的逃过了三四次的士兵盘查。

  抬轿子的两个后生不知是那里找来的,一个左脚有伤,一个右脚微跛,把轿子抬得很是晃,默儿被晃得头昏,又被暖暖的下午阳光照得轿子里像个蒸笼,但偷偷把轿子侧边的帘拨了开来,向外面看去。

  福来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正好守在省城至京城所修的那条铁路不远处,所以人口很是兴盛,民风也相对开放的多,路上很多的女人已穿起了大开襟的单褂,印的红肚兜在薄薄衣服里直跳,好像要包不住胸前那两团肉一样的要爆烈开来。

  默儿听人家谈起过,做这种打扮的大多是串场的私*,只扫了一眼,脸就红了,这衣服咋能这么穿呢。不过手却也下意识的放到了自己的胸前捏了一捏,一捏后,脸立时就红透了个彻底。

  再往前,又有一种事情引起了默儿的注意,一队散兵正在围打一个卖鸡的老人,默儿想出声去制止,可是看看丈夫还有老王青凤他们并没有任何的表示,也只得收止这个念头,她右手在胸前划着十字,为老人诚心的祈祷起来,这是柯利特神父教她的,说是这样可以引起上帝的注意而关注人间的事情。

  没走几步,默儿惊奇的发现自己的祈祷生了效了,那群兵痞被一个年青的军官样男子给喝止住了。

  默儿正开心时,突然觉得那个军官的眼睛向自己这边溜了一溜,急忙把轿帘丢下,一颗心却已吓得嘣嘣的跳。

  怎么街上突然多了这么多的兵?这是以前所没有的。

  一路又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牵马的老王突然喝止住了轿夫。

  青凤跑上来为她打开了轿帘,默儿这才知道已经到了白公馆的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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