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其八·北梁行（叁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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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落下,一室死寂。
沉默片刻后，北梁皇缓缓开口：“是你预言出来结果吗？”
“不，只是我个人推断。”三宝立刻道：“也有可能是我错了,或者……”
“不必顾忌我感受。”北梁皇摇了摇头,伸手捏了捏自己眉心,声音略带疲惫道：“把你推断先说出来听听吧。”
三宝抿了抿唇，随后低声道：“方才,五王爷在挟持我过程中,透露出了他对我背景身世了解。”
“他说情报基本上都是正确。”三宝握住拳头：“只除了一点,那就是我家乡名字，流沙村。”
放在桌上灯笼明明灭灭地闪烁着，昏黄光线照映在三宝下垂眼睑上。
少年缓缓道：“五王爷说我来自流沙村，但实际上我们村子正式登记村名应该是龙首村。一是因为村子依河而建,那河流形状在地图上看恰似一条飞龙,而我们村子正好处于龙首位置。二是因为村子里大多数人都以‘龙’为姓氏，故此在登记村名时候,村官大手一挥就写下了‘龙首’二字。”
“但是流沙村这个名字确实也是存在，”三宝缓缓蹲下身，瞥向昏迷五王爷：“我爹那一辈年轻时候,村子就叫流沙村。现如今虽然正式更名，但上一辈人还是更习惯流沙这个名字。也因此只要是在我们村里稍微生活过一段时间人，都会叫这里流沙村。”
三宝慢慢抬头：“若五王爷真是通过朝廷档案之类官方渠道,在短短几天内查到我一个流浪儿身份，那他刚刚说话必定应该是‘这个小孩是龙首村人’,而不应该脱口而出流沙村,因为流沙这个名字从来没有被记录在案。”
“也就是说,是一个在流沙村生活过一段时间本地人说出了“龙三宝来自流沙村”这句话,并且传到了五王爷耳朵里。”三宝神色淡淡道：“嗯，又因为流沙村幸存者不到十人，且这十人从洪水中幸存后，也因为饥寒交迫死去，所以我目前知道还活着流沙村人，只有我自己。”
北梁皇双唇紧抿，微微偏过头，错开与三宝视线。
他只听这个少年继续道：“而且，除却我自己九岁那天为了寻亲曾经宣扬过自己流沙村人身份，之后六年里，我几乎没有和任何人谈起过自己出身村子。”
“……几乎？”北梁皇看向他。
“对，几乎。”三宝重复道：“因为我就在不久前，将我来自流沙村这个消息告诉了别人。”
北梁皇低声道：“……宁隋王。”
“就在陛下举行私宴那一天。”三宝微微点头，然后继续道：“那天傍晚，我与小师弟在路上遇见了宁隋王与五王爷在争吵。之后宁隋王与我们一起结伴去了私宴现场。”
“在小师弟换衣服途中，我和宁隋王两人单独相处时候，他突然问我是不是泰平人。”三宝回忆道：“我当时吓了一跳。宁隋王便向我解释说，他曾经率兵征战泰平，所以对泰平人说话方言有些了解。”
“宁隋王说，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他就对我泰平口音有所察觉。但因为泰平和北梁长年是敌对关系，所以他不方便在小师弟面前提起这些。一直到我们当时单独相处，他才问了出来。”
三宝垂下眼眸：“我向宁隋王承认了自己泰平人身份，并且在他追问之下，也说出了自己来自流沙村和村子被洪水摧毁事情。”
“宁隋王当时似乎并没有将我身世和九年前北梁炸毁水坝事情联系在一起。他只是单纯因为侄孙师兄来自对立国家这件事而感到不安。在我表示不会将国恨家仇施加在师弟身上之后，他就露出了一副放心样子。”
三宝低声道：“他表现非常自然，完全是一副为自己侄孙着想样子，哪怕是我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毫无破绽。”
屋内沉默了片刻，随后北梁皇缓缓道：“这确实是一条线索，但这也只是间接证据。最多说明叔父与五弟交流过你事情，不能作为叔父叛变直接证据。”
“确实如此。”三宝道：“但还有第二条疑点，那就是刚刚陛下您也说出来‘交流’二字。”
北梁皇微怔。三宝将头偏向五王爷，提示道：“陛下，五王爷在私宴上与您发生口角之后，就被单独软禁在他自己寝宫内，期间禁止任何人慰问，包括五王妃和他三个嫡子。”
话已至此，三宝无须继续说下去，北梁皇也明白了他意思。
私宴中，宁隋王坐在北梁皇身侧，宴会前半场两人笑谈甚欢。而且除了后来五王爷闹事时候，北梁皇可以看见宁隋王并未与五王爷产生直接语言交流。所以排除两人私宴上交流情报可能。
之后五王爷被软禁。北梁皇盛怒惩罚之下，这几天五王爷没有办法和任何人联系，就算是外界来信也通通被拦下。
也就是说，五王爷明面上是没有任何机会与宁隋王交流三宝身世。
……除非这两人在私下里，用了特殊方法交流。
“我知道，这依旧是间接性证据。”三宝看着面色难看至极北梁皇，轻声道：“但是我们必须认清这个‘宁隋王私下与五王爷接触，有可能谋反’事实。”
沉默片刻后，北梁皇慢慢抬起头，低声道：“不用怀疑了。”
三宝一怔：“陛下？”
“暗卫传来消息，叔……宁隋王之前为了慈善建立伤残兵营只是伪装。”男人面无表情道：“那些老弱病残全是精心伪装过后民兵。他们现在已经撕掉身上伪装，正在往皇宫方向全速进军。”
“……”三宝默然。
不愧是沙场老将，居然明目张胆地玩了一出灯下黑。
事到如今，宁隋王叛变已然成为板上钉钉事实。
“等等，”三宝突然想起来：“我今天在外面遇见宁隋王，说他今天下午出城回老家……那他现在在哪里？而且与他同行是世子安！世子安如何？”
北梁皇闭上眼睛，用秘法与暗卫交流片刻，道：“侍卫在离京都城外不远一处破庙内发现了世子安，对方只是被打晕且捆绑了起来，性命无虞。”
三宝握紧拳头：“成王败寇，宁隋王这是……没打算给自己留后路了。”
“我已经下令让三千精兵尽快在郊区处拦截叛军。”北梁皇眸色暗沉：“来皇宫必经之路是市集和商铺，今夜偏偏又是秋收庆典，家家户户都出门游乐。若是这么多平民百姓与叛军对上必然死伤无数！”
“又或许这就是叛军意图。”三宝握拳，沉声道：“特意定下秋收庆典日子，算定陛下不会枉顾百姓性命让精兵在皇宫周围护卫，而会直接让精兵前去郊区与叛军对战……这就等于是用百姓性命拖延时间！如此一来，在这段时间里，没有兵马护卫皇宫将会更加危险！”
“那我们也必须挺住。”北梁皇斩钉截铁道：“百姓安危是必须坚守底线。在他们全部从闹市区疏散之前，我是不会让精兵护卫皇宫。”
“是。”三宝应道。他在昏迷五王爷身上摸索一番，最终在对方衣襟内找出了两半已经合拢宝玺：“不过宝玺还在，那我们皇权还在，而且陛下目前也还没突破金丹期，所以我们……等等。”
三宝蹙眉看向手上宝玺，轻轻一扭，就将两半分开了：“这宝玺不对劲，是颜色……不，是重量不对！”
三宝猛地站了起来，脸色惨白：“有一半宝玺是假？！怎么会这样？”
“莫慌。”北梁皇摇摇头：“是我拿了另一半宝玺。”
“……为什么？”
“不要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北梁皇轻声道：“今晚毕竟是引蛇出洞，若是计划有误，真让反贼拿了全部宝玺，那么我们才是凶多吉少。”
“可是师尊能看见龙气啊！”三宝低吼道：“只要他想，他肯定能看见另一半宝玺位置！”
“我知道，所以我将另一半宝玺做了封印，藏在最安全地方。”北梁皇冷静道
“但是您为什么完全没有和我说过这件事情？”三宝几乎有些咬牙切齿了：“那是一半皇权啊！如果那另一半宝玺被叛军拿到，那我们筹码就……”
“你也从来没和我说过你身世。”北梁皇平静地打断他：“你与北梁有仇，国破家亡之仇。如果你真是一个居心叵测复仇者，那我死定了。”
三宝一时哑了声音。
“你就当剩下那块宝玺是我最后底牌吧。”北梁皇说着，向三宝慢慢伸出手。
“……”
三宝沉默片刻，还是抬起手，将两半宝玺递了过去。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原本安安静静躺在地上五王爷骤然暴起，猛地向三宝扑来！三宝反应奇快地往后一躲，但依旧只感觉手上一痛，回过神来时，手上只剩下了半块宝玺！
北梁皇迅速拔剑，毫不留情地刺向五王爷。对方被刺中肩膀，发出一声痛呼。北梁皇将剑又往前一送，声音冰冷：“将宝玺还回来！”
五王爷发出沉重喘息声，像是一只被激怒野兽。他怒吼一声，另一手握住北梁皇剑，直接手下一握，单手捏碎了刺入自己身体铁刃！北梁皇瞳孔一缩，迅速后退拉开两人之间距离。
五王爷发出意义不明嘶吼，他猛地抽出自己肩膀处剩下半截断剑，反手一扔，直接甩向了三宝位置！三宝瞳孔一缩，险险躲开，但他马尾辫处一缕发梢被剑气割断。而那断剑剑尖直接插入了三宝耳边墙面，入木三分！
炼气期五王爷不可能有这样功力！三宝抬头猛地看向五王爷，只见对方嘶吼着拉扯开自己上身黑色夜行服，而北梁皇刚刚在五王爷肩膀上刺出血窟窿正在以肉眼可见速度飞速愈合！
北梁皇也意识到事情不对。他扔下自己手上断剑，抽出袖中断刃，做出防御姿势：“五弟！你做了什么！”
“宝……玺……”上身赤|裸男人低低地嘶吼着。他慢慢抬起头，一双浑浊而血红眼睛死死地看向三宝位置：“把宝玺……给我！！！”
与五王爷目光相对那一刹那，宛如时光交叠似，那日桃花林中齐冶低沉沙哑声音在三宝耳边响起：
【透过那些个叛军眼睛，我看见了。】
“给我！！！”五王爷面容扭曲地咆哮着，全身皮肤赤红，青黑色血管在皮肤表皮暴起。他睁着赤红充血眼睛，状若疯魔地不断喊道：“宝玺！宝玺！”
【他们两人眼睛都是血红色。】
“五弟……”北梁皇瞳孔震颤着。他不由得后退几步，嘴里不住喃喃：“你怎么……怎么会……”
三宝死死地看着眼前已然异化五王爷，耳边，齐冶虚虚实实声音缓缓道：
【外公和五皇叔已经彻底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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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片刻后，北梁皇缓缓开口：“是你预言出来结果吗？”
“不，只是我个人推断。”三宝立刻道：“也有可能是我错了,或者……”
“不必顾忌我感受。”北梁皇摇了摇头,伸手捏了捏自己眉心,声音略带疲惫道：“把你推断先说出来听听吧。”
三宝抿了抿唇，随后低声道：“方才,五王爷在挟持我过程中,透露出了他对我背景身世了解。”
“他说情报基本上都是正确。”三宝握住拳头：“只除了一点,那就是我家乡名字，流沙村。”
放在桌上灯笼明明灭灭地闪烁着，昏黄光线照映在三宝下垂眼睑上。
少年缓缓道：“五王爷说我来自流沙村，但实际上我们村子正式登记村名应该是龙首村。一是因为村子依河而建,那河流形状在地图上看恰似一条飞龙,而我们村子正好处于龙首位置。二是因为村子里大多数人都以‘龙’为姓氏，故此在登记村名时候,村官大手一挥就写下了‘龙首’二字。”
“但是流沙村这个名字确实也是存在，”三宝缓缓蹲下身，瞥向昏迷五王爷：“我爹那一辈年轻时候,村子就叫流沙村。现如今虽然正式更名，但上一辈人还是更习惯流沙这个名字。也因此只要是在我们村里稍微生活过一段时间人，都会叫这里流沙村。”
三宝慢慢抬头：“若五王爷真是通过朝廷档案之类官方渠道,在短短几天内查到我一个流浪儿身份，那他刚刚说话必定应该是‘这个小孩是龙首村人’,而不应该脱口而出流沙村,因为流沙这个名字从来没有被记录在案。”
“也就是说,是一个在流沙村生活过一段时间本地人说出了“龙三宝来自流沙村”这句话,并且传到了五王爷耳朵里。”三宝神色淡淡道：“嗯，又因为流沙村幸存者不到十人，且这十人从洪水中幸存后，也因为饥寒交迫死去，所以我目前知道还活着流沙村人，只有我自己。”
北梁皇双唇紧抿，微微偏过头，错开与三宝视线。
他只听这个少年继续道：“而且，除却我自己九岁那天为了寻亲曾经宣扬过自己流沙村人身份，之后六年里，我几乎没有和任何人谈起过自己出身村子。”
“……几乎？”北梁皇看向他。
“对，几乎。”三宝重复道：“因为我就在不久前，将我来自流沙村这个消息告诉了别人。”
北梁皇低声道：“……宁隋王。”
“就在陛下举行私宴那一天。”三宝微微点头，然后继续道：“那天傍晚，我与小师弟在路上遇见了宁隋王与五王爷在争吵。之后宁隋王与我们一起结伴去了私宴现场。”
“在小师弟换衣服途中，我和宁隋王两人单独相处时候，他突然问我是不是泰平人。”三宝回忆道：“我当时吓了一跳。宁隋王便向我解释说，他曾经率兵征战泰平，所以对泰平人说话方言有些了解。”
“宁隋王说，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他就对我泰平口音有所察觉。但因为泰平和北梁长年是敌对关系，所以他不方便在小师弟面前提起这些。一直到我们当时单独相处，他才问了出来。”
三宝垂下眼眸：“我向宁隋王承认了自己泰平人身份，并且在他追问之下，也说出了自己来自流沙村和村子被洪水摧毁事情。”
“宁隋王当时似乎并没有将我身世和九年前北梁炸毁水坝事情联系在一起。他只是单纯因为侄孙师兄来自对立国家这件事而感到不安。在我表示不会将国恨家仇施加在师弟身上之后，他就露出了一副放心样子。”
三宝低声道：“他表现非常自然，完全是一副为自己侄孙着想样子，哪怕是我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毫无破绽。”
屋内沉默了片刻，随后北梁皇缓缓道：“这确实是一条线索，但这也只是间接证据。最多说明叔父与五弟交流过你事情，不能作为叔父叛变直接证据。”
“确实如此。”三宝道：“但还有第二条疑点，那就是刚刚陛下您也说出来‘交流’二字。”
北梁皇微怔。三宝将头偏向五王爷，提示道：“陛下，五王爷在私宴上与您发生口角之后，就被单独软禁在他自己寝宫内，期间禁止任何人慰问，包括五王妃和他三个嫡子。”
话已至此，三宝无须继续说下去，北梁皇也明白了他意思。
私宴中，宁隋王坐在北梁皇身侧，宴会前半场两人笑谈甚欢。而且除了后来五王爷闹事时候，北梁皇可以看见宁隋王并未与五王爷产生直接语言交流。所以排除两人私宴上交流情报可能。
之后五王爷被软禁。北梁皇盛怒惩罚之下，这几天五王爷没有办法和任何人联系，就算是外界来信也通通被拦下。
也就是说，五王爷明面上是没有任何机会与宁隋王交流三宝身世。
……除非这两人在私下里，用了特殊方法交流。
“我知道，这依旧是间接性证据。”三宝看着面色难看至极北梁皇，轻声道：“但是我们必须认清这个‘宁隋王私下与五王爷接触，有可能谋反’事实。”
沉默片刻后，北梁皇慢慢抬起头，低声道：“不用怀疑了。”
三宝一怔：“陛下？”
“暗卫传来消息，叔……宁隋王之前为了慈善建立伤残兵营只是伪装。”男人面无表情道：“那些老弱病残全是精心伪装过后民兵。他们现在已经撕掉身上伪装，正在往皇宫方向全速进军。”
“……”三宝默然。
不愧是沙场老将，居然明目张胆地玩了一出灯下黑。
事到如今，宁隋王叛变已然成为板上钉钉事实。
“等等，”三宝突然想起来：“我今天在外面遇见宁隋王，说他今天下午出城回老家……那他现在在哪里？而且与他同行是世子安！世子安如何？”
北梁皇闭上眼睛，用秘法与暗卫交流片刻，道：“侍卫在离京都城外不远一处破庙内发现了世子安，对方只是被打晕且捆绑了起来，性命无虞。”
三宝握紧拳头：“成王败寇，宁隋王这是……没打算给自己留后路了。”
“我已经下令让三千精兵尽快在郊区处拦截叛军。”北梁皇眸色暗沉：“来皇宫必经之路是市集和商铺，今夜偏偏又是秋收庆典，家家户户都出门游乐。若是这么多平民百姓与叛军对上必然死伤无数！”
“又或许这就是叛军意图。”三宝握拳，沉声道：“特意定下秋收庆典日子，算定陛下不会枉顾百姓性命让精兵在皇宫周围护卫，而会直接让精兵前去郊区与叛军对战……这就等于是用百姓性命拖延时间！如此一来，在这段时间里，没有兵马护卫皇宫将会更加危险！”
“那我们也必须挺住。”北梁皇斩钉截铁道：“百姓安危是必须坚守底线。在他们全部从闹市区疏散之前，我是不会让精兵护卫皇宫。”
“是。”三宝应道。他在昏迷五王爷身上摸索一番，最终在对方衣襟内找出了两半已经合拢宝玺：“不过宝玺还在，那我们皇权还在，而且陛下目前也还没突破金丹期，所以我们……等等。”
三宝蹙眉看向手上宝玺，轻轻一扭，就将两半分开了：“这宝玺不对劲，是颜色……不，是重量不对！”
三宝猛地站了起来，脸色惨白：“有一半宝玺是假？！怎么会这样？”
“莫慌。”北梁皇摇摇头：“是我拿了另一半宝玺。”
“……为什么？”
“不要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北梁皇轻声道：“今晚毕竟是引蛇出洞，若是计划有误，真让反贼拿了全部宝玺，那么我们才是凶多吉少。”
“可是师尊能看见龙气啊！”三宝低吼道：“只要他想，他肯定能看见另一半宝玺位置！”
“我知道，所以我将另一半宝玺做了封印，藏在最安全地方。”北梁皇冷静道
“但是您为什么完全没有和我说过这件事情？”三宝几乎有些咬牙切齿了：“那是一半皇权啊！如果那另一半宝玺被叛军拿到，那我们筹码就……”
“你也从来没和我说过你身世。”北梁皇平静地打断他：“你与北梁有仇，国破家亡之仇。如果你真是一个居心叵测复仇者，那我死定了。”
三宝一时哑了声音。
“你就当剩下那块宝玺是我最后底牌吧。”北梁皇说着，向三宝慢慢伸出手。
“……”
三宝沉默片刻，还是抬起手，将两半宝玺递了过去。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原本安安静静躺在地上五王爷骤然暴起，猛地向三宝扑来！三宝反应奇快地往后一躲，但依旧只感觉手上一痛，回过神来时，手上只剩下了半块宝玺！
北梁皇迅速拔剑，毫不留情地刺向五王爷。对方被刺中肩膀，发出一声痛呼。北梁皇将剑又往前一送，声音冰冷：“将宝玺还回来！”
五王爷发出沉重喘息声，像是一只被激怒野兽。他怒吼一声，另一手握住北梁皇剑，直接手下一握，单手捏碎了刺入自己身体铁刃！北梁皇瞳孔一缩，迅速后退拉开两人之间距离。
五王爷发出意义不明嘶吼，他猛地抽出自己肩膀处剩下半截断剑，反手一扔，直接甩向了三宝位置！三宝瞳孔一缩，险险躲开，但他马尾辫处一缕发梢被剑气割断。而那断剑剑尖直接插入了三宝耳边墙面，入木三分！
炼气期五王爷不可能有这样功力！三宝抬头猛地看向五王爷，只见对方嘶吼着拉扯开自己上身黑色夜行服，而北梁皇刚刚在五王爷肩膀上刺出血窟窿正在以肉眼可见速度飞速愈合！
北梁皇也意识到事情不对。他扔下自己手上断剑，抽出袖中断刃，做出防御姿势：“五弟！你做了什么！”
“宝……玺……”上身赤|裸男人低低地嘶吼着。他慢慢抬起头，一双浑浊而血红眼睛死死地看向三宝位置：“把宝玺……给我！！！”
与五王爷目光相对那一刹那，宛如时光交叠似，那日桃花林中齐冶低沉沙哑声音在三宝耳边响起：
【透过那些个叛军眼睛，我看见了。】
“给我！！！”五王爷面容扭曲地咆哮着，全身皮肤赤红，青黑色血管在皮肤表皮暴起。他睁着赤红充血眼睛，状若疯魔地不断喊道：“宝玺！宝玺！”
【他们两人眼睛都是血红色。】
“五弟……”北梁皇瞳孔震颤着。他不由得后退几步，嘴里不住喃喃：“你怎么……怎么会……”
三宝死死地看着眼前已然异化五王爷，耳边，齐冶虚虚实实声音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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