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备战-3
“所以‘林炎’一直很自责。他恨自己救不了‘露娜’，也恨自己害死了‘萧越’。他更恨‘露娜’身上所背负的原罪，恨‘阚教授’为了自保而销毁‘露娜’。所以他发疯一样，带领章鱼研究所获得无数科研成果，站在科研界的顶端，甚至推动了克隆合法化——就是为了弥补当年‘露娜’的遗憾。”
即使敌对，林炎也不禁唏嘘。
“实验室炸毁之前，‘林炎’无意中看到过‘阚闻海’的空间穿梭机和时光机的草拟设计原理图。而在实验室炸毁后，‘阚闻海’颓废了很长时间，就没再继续穿越时空的研究。‘林炎’耗费了许多年的心血，勉强造出了空间穿梭机，但是能源模块他一直无法完成。因为在你们这边，能源模块是宋文雍制造的。
“后来，你们的宋文雍到我们那边，被‘林炎’抓个正着。‘林炎’这才在宋文雍的帮助下，制造出了空间穿梭机。但是时光机……直到现在，也没有成功。”
林炎问道：“宋教授为什么要听他的话？”
萧图叹气，“‘阚闻海’早年察觉‘林炎’狼子野心，不肯配合‘林炎’重造空间穿梭机和时光机，可惜那时为时已晚，‘林炎’已经……不具备正常人的思维路径了。他秘密囚禁了‘阚闻海’，用‘蒋路成’制造的机器人代替他，然后想尽办法折磨他。而‘林炎’威胁你们那边的宋文雍，所用的筹码就是我们这边的‘阚闻海’。‘林炎’说如果宋文雍不配合，他就杀了‘阚闻海’——要知道，善良的人总是更容易被利用的。宋文雍别无他法，又不忍心看着我们这边的‘阚闻海’死去，所以只能留下。”
听至此处，林炎甚至深深庆幸他能安然无恙活到今日。因为只要稍有偏差，走错了路，林炎都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再蹈林炎2的覆辙。
故事的来龙去脉已然清晰，萧越遂将话题又扯了回来，“锚点呢？你藏在哪儿了？”
萧图微笑，“扔海里了。不会再有人找到它。不过我扔掉的那个锚点，是我们那边的锚点。理论上来说，你们这边应该还有一个。”
露娜探出头来，“锚点是什么样子，你倒是说说啊？你们的锚点从2003年穿越过来的时间如果非常接近空间分岔时间，那么几乎可以确定两个空间之中的锚点是一样的。毁了你们那边的锚点不算，还得毁了我们这边的锚点才行。”
萧图静静看着露娜，“小姑娘，虽然从我的角度，我不希望‘林炎’使用时光机，但如果我们真的把锚点都毁掉，逼得‘林炎’发疯，那他对你们的空间所做的事情可能是无法想像的。”
露娜无从反驳萧图，只好撇撇嘴，“说了这么半天，最好的方法还是要找出记忆移植记录。可是万一真没有怎么办？靠咱们四个脑袋，重新开发这一技术吗？”
之前林炎一直寄希望于remember，以为这会是个万无一失的方法。可听这曲子听这么久，也只回来了一些零散记忆。林炎别无他法，遂提议道：“其实还有个办法：你们几个催眠我。”
上次就是依靠自我催眠，林炎得到了有关remember的提示。虽然这也算个重要线索，但林炎始终有些奇怪，为何催眠没有直接唤起隐藏记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萧图说：“催眠可能对你不太有用。”
林炎暗自心惊，“为什么？你怎么知道？”
萧图向萧琎的方向示意，“看他就知道。按照‘林炎’的猜测，你可能被阚闻海注射过大脑封闭类药物。一旦被注射这种药物，即使利用催眠或者其他——比如像萧琎这种——读心手段，也很难触及你的记忆。还记得唐薇薇吗，当时你用读心机怎么都读不出她的记忆，就是因为这个。”看见林炎的探寻眼神，萧图微一点头，“唐薇薇也为‘林炎’办过事。之前‘林炎’就是想利用她，诈出你们这边阚闻海的记忆移植记录。
“但是，”萧图话锋一转，“这并不是绝对的。在极其偶然的状态下，如果你毫无防备，或者你的意识放得很轻，比催眠或者镇静剂带来的作用还要轻，那么或许你的记忆也会被萧琎捕捉到。”
要说毫无防备，可能萧琎第一次读心时读到了零散片段算是林炎毫无防备。可要说意识放轻……林炎轻问，“造梦机吗？”
萧图说：“是。造梦机。”
林炎心中一沉。在第二空间时萧琎用造梦机对他百般折磨，确实是有一些梦境片段被萧琎读到过。林炎那时候昏昏沉沉，到现在已经不太记得究竟萧琎入侵过他哪些记忆。
这要是对付不好，很有可能林炎2已经知道了时光机的所在。
林炎越想越心神不宁，“萧琎第一次给我读心的时候，我听见了萧何在叫他的名字。所以你们四个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特定的信息传输系统？”
萧图微怔，似乎是没想到林炎连这都知道，旋即道：“是。方便我们和‘林炎’联系。”
果然如林炎所料。只是萧图这一承认，也让林炎不得不担忧另一问题，“那会不会你在这里的一举一动，也都在‘林炎’的监控之中？”
萧图说：“不会。如果我们不主动与他思维相连，他是不能反过来监控我们的。这是我们与他达成的协议。即使他再把我们当成玩具，我们也是人。”
林炎朝手术床上安静睡着的萧琎瞟了一眼，“那……我有个想法。”
林炎2与萧图互不信任，那么萧图所能掌控的信息必定有限。可萧琎不同。萧琎对林炎2死心塌地，即使他心中明白自己只是被利用，也依旧臣服顺从，甘之如饴。所以如果可以截获并破译萧琎脑中传输的信息，就也能知道林炎2知不知道时光机的秘密了。
露娜歪头想了想，“正好萧图也在，有他给出信息样本，破译信息应该难度不大。”
萧图温和笑笑，“我们之间的信息传输加密，怕是比军方信息加密还要复杂。其实有个简单的办法：要是你们信得过我，就让我来做载体，直接读取萧琎脑中的信息。我们脑中的信息并不全靠人类自主意识维持，有读心机做媒介，互通并不算难。”
许久不发一语的萧越插了句话，“要是被林炎2察觉你的背叛，他会把你怎么样？”
毕竟两人也有着同样基因，萧图自然明白萧越这话完全不是出于关心他的角度，“你还是信不过我。这么说吧，你也被他关过，要是换做你在我的位置，你觉得有意思吗？”
萧越脸色变了变，有意无意地扫过林炎一眼。
林炎没有看向萧越。之前林炎2与萧越在一起的那一幕，提起只会让萧越尴尬难堪，所以林炎一直佯装不知，从未提及。
虽然昨天经了萧琎那一遭，林炎知道萧越连带着对萧图的信任也削减不少。可现在看来，也只有这个方法能探探林炎2的底。于是林炎拍板，“就这么办吧。萧图，多谢你了。”
萧图略一点头，走到手术床旁去看萧琎。露娜也一溜烟跑了，到柜子里找读心机。林炎避开那两人视线，微微仰头，在萧越嘴角亲了一下，“没事的。”
林炎比任何人都能看出萧越的心神不宁。质疑萧图并不是真正让萧越不安的原因，实际上萧越在面对问题时总有超乎常人的沉稳。真正让萧越心旌不定的，是萧图所提及的、他被林炎2困囚的往事。林炎虽然当时目睹，心里难受，可也知道这并不是萧越的过错，所以也只能通过亲昵举动向萧越暗示，他是全然信任、倚赖萧越的，林炎2不会成为破坏他们关系的因由。
萧越方才的心浮气躁这才缓和了些，“嗯。”
林炎跟随露娜的脚步过去，“宝贝，不在那边，你找错了。”
露娜从柜子里抬起头，“我发现了。”
林炎找出读心机，搬到手术床旁的桌子上。就趁这会儿功夫，萧图已经拖来另一张手术床，在萧琎身边半倚靠着坐好；萧越也给双手消毒完毕，准备为萧琎打探针。露娜见状，霸气地一指萧图，“我要给他打！”
林炎正在净手，听了这话，睁大眼睛，“宝贝，这是往人脑子里打，不是闹着玩的。”
露娜不服气道：“那又怎么样？你能打为什么我不能打？我四舍五入都活过两辈子了，加起来年纪也没比你小多少。”
萧图笑了，“没事。就让她打。”
……
林炎没话说了，只能任着露娜兴高采烈去净手消毒。
闺女太招人喜欢就这点不好，感觉她随时都能多出几个爹。
露娜对于实验操作的所有经验都来源于儿时的植入记忆，所以虽然现在大着胆子争取到给萧图打探针的权利，真到要上手还是有点发怵。露娜站在手术床旁，喉咙发干地对萧图说：“你别紧张。”
萧图对她微笑，“好。你也别紧张。”
露娜头顶的头发蹦了一蹦，下意识反驳，“谁说我紧张了，我才不紧张。爸爸，电极呢，帮我拉过来。”
林炎只好任劳任怨担任实验助手。反正有他看着，出不了岔子，连萧图都没有异议，露娜想实践就让她实践吧。
萧图看得出来露娜神经紧绷，于是随意和她闲聊，试图让她放松心情，“放假怎么不出去玩儿，还跑到实验室来？”
露娜不满地朝萧越和林炎横了一眼，“还不是他俩不让我省心。”
萧越正在给萧琎打探针，没抬眼神，“你要是觉得费心，你可以不来。”
露娜跟林炎垮了垮脸，“爸爸你看他！”
林炎没辙，数落萧越，“萧越你少说两句，跟孩子一般见识什么。”
萧越安静下来，不说话了。
露娜正对萧图，细心给萧图贴上电极。这角度萧图恰好能看到露娜的领口，“你脖子上这个是什么？”
露娜贴好电极，随手一拽红绳。红绳上拴着一个银戒指，看起来像是手打的，做工粗糙，十分敷衍，并且由于纯银质软，早已有些变形。“这个啊，这你得问他俩。”
萧越不自在地清清喉咙。
林炎此前只知道这银戒指是萧越认出露娜的信物，但也没细想过会和他扯上什么关系，“怎么了？”
露娜乐得看萧越如此，兴高采烈跟萧图八卦，“简而言之就是我爸想把这个送给我爸，但是我爸很嫌弃它，没要，哈哈哈哈。”
林炎不顾萧越脸色，也加入了八卦的阵营，“展开说说？”
“有什么好说的。”萧越给萧琎打好探针，与其被爆干脆自爆，“那时候学校旁边商场里有一家首饰diy特火，我同学都去玩儿。可是那帮家伙手太笨了，弄出来的东西太丑了，我就随手从实验室里捡了个小银块，给他们打个样儿。”
林炎下意识转了转手上的戒指，追问道：“然后呢？你送给我了吗？”
萧越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都说了你没要么。”
林炎跟萧越杠上了，“到底是我没要还是你没送我啊？”
露娜把探针打进萧图颅底，笑得快趴下了，“还没等他说要送你，你就说……说什么来着，哦，”故意尖着嗓子模仿，“‘这么丑的东西，送谁啊？送得出去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行了你。”林炎怕萧越面子难看，又反过来数落露娜，“别笑你爸。”
露娜看热闹不怕事大，幸灾乐祸对林炎道：“可是爸爸你知道你当时在想什么吗？你以为我爸做这个是要送给学校里哪个小姑娘，心里气得要命，简直酸得都快吐血了。”
萧越微微眯起眼睛，打量林炎，“嗯？是这样吗？”
这下轮到林炎抹不开面子了，支吾片刻，往萧越身后躲了躲，“我哪知道我又不记得……你管管你闺女。”
萧越把林炎往身后一挡，“行了你。别笑你爸。”
露娜，“……”
探针打好，林炎启动机器，然后绕到萧琎身后，同时给两边加电压，“怎么样，萧图？”
萧图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什么也没有。”
林炎说：“不着急。这活儿磨人着呢。”
露娜也安静下来，乖乖跟在萧越身边，目不转睛注视着林炎的动作。
林炎缓慢调试，耐心细致得很，大概过了一刻钟，萧图突然说：“别动。”
林炎立刻放开控制器，调整电压持续恒定。
萧图薄唇轻动，如同被催眠一样念诵，“他看到了你们削苹果，你们的猫……还有……还有他和‘林炎’……”
安静许久，萧图猝然睁开双眼，“‘林炎’已经知道了，时光机可以用你们的掌纹打开，就在外面的走廊里。
“原来时光机不是一个独立机器，时光机……是整个章鱼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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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敌对，林炎也不禁唏嘘。
“实验室炸毁之前，‘林炎’无意中看到过‘阚闻海’的空间穿梭机和时光机的草拟设计原理图。而在实验室炸毁后，‘阚闻海’颓废了很长时间，就没再继续穿越时空的研究。‘林炎’耗费了许多年的心血，勉强造出了空间穿梭机，但是能源模块他一直无法完成。因为在你们这边，能源模块是宋文雍制造的。
“后来，你们的宋文雍到我们那边，被‘林炎’抓个正着。‘林炎’这才在宋文雍的帮助下，制造出了空间穿梭机。但是时光机……直到现在，也没有成功。”
林炎问道：“宋教授为什么要听他的话？”
萧图叹气，“‘阚闻海’早年察觉‘林炎’狼子野心，不肯配合‘林炎’重造空间穿梭机和时光机，可惜那时为时已晚，‘林炎’已经……不具备正常人的思维路径了。他秘密囚禁了‘阚闻海’，用‘蒋路成’制造的机器人代替他，然后想尽办法折磨他。而‘林炎’威胁你们那边的宋文雍，所用的筹码就是我们这边的‘阚闻海’。‘林炎’说如果宋文雍不配合，他就杀了‘阚闻海’——要知道，善良的人总是更容易被利用的。宋文雍别无他法，又不忍心看着我们这边的‘阚闻海’死去，所以只能留下。”
听至此处，林炎甚至深深庆幸他能安然无恙活到今日。因为只要稍有偏差，走错了路，林炎都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再蹈林炎2的覆辙。
故事的来龙去脉已然清晰，萧越遂将话题又扯了回来，“锚点呢？你藏在哪儿了？”
萧图微笑，“扔海里了。不会再有人找到它。不过我扔掉的那个锚点，是我们那边的锚点。理论上来说，你们这边应该还有一个。”
露娜探出头来，“锚点是什么样子，你倒是说说啊？你们的锚点从2003年穿越过来的时间如果非常接近空间分岔时间，那么几乎可以确定两个空间之中的锚点是一样的。毁了你们那边的锚点不算，还得毁了我们这边的锚点才行。”
萧图静静看着露娜，“小姑娘，虽然从我的角度，我不希望‘林炎’使用时光机，但如果我们真的把锚点都毁掉，逼得‘林炎’发疯，那他对你们的空间所做的事情可能是无法想像的。”
露娜无从反驳萧图，只好撇撇嘴，“说了这么半天，最好的方法还是要找出记忆移植记录。可是万一真没有怎么办？靠咱们四个脑袋，重新开发这一技术吗？”
之前林炎一直寄希望于remember，以为这会是个万无一失的方法。可听这曲子听这么久，也只回来了一些零散记忆。林炎别无他法，遂提议道：“其实还有个办法：你们几个催眠我。”
上次就是依靠自我催眠，林炎得到了有关remember的提示。虽然这也算个重要线索，但林炎始终有些奇怪，为何催眠没有直接唤起隐藏记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萧图说：“催眠可能对你不太有用。”
林炎暗自心惊，“为什么？你怎么知道？”
萧图向萧琎的方向示意，“看他就知道。按照‘林炎’的猜测，你可能被阚闻海注射过大脑封闭类药物。一旦被注射这种药物，即使利用催眠或者其他——比如像萧琎这种——读心手段，也很难触及你的记忆。还记得唐薇薇吗，当时你用读心机怎么都读不出她的记忆，就是因为这个。”看见林炎的探寻眼神，萧图微一点头，“唐薇薇也为‘林炎’办过事。之前‘林炎’就是想利用她，诈出你们这边阚闻海的记忆移植记录。
“但是，”萧图话锋一转，“这并不是绝对的。在极其偶然的状态下，如果你毫无防备，或者你的意识放得很轻，比催眠或者镇静剂带来的作用还要轻，那么或许你的记忆也会被萧琎捕捉到。”
要说毫无防备，可能萧琎第一次读心时读到了零散片段算是林炎毫无防备。可要说意识放轻……林炎轻问，“造梦机吗？”
萧图说：“是。造梦机。”
林炎心中一沉。在第二空间时萧琎用造梦机对他百般折磨，确实是有一些梦境片段被萧琎读到过。林炎那时候昏昏沉沉，到现在已经不太记得究竟萧琎入侵过他哪些记忆。
这要是对付不好，很有可能林炎2已经知道了时光机的所在。
林炎越想越心神不宁，“萧琎第一次给我读心的时候，我听见了萧何在叫他的名字。所以你们四个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特定的信息传输系统？”
萧图微怔，似乎是没想到林炎连这都知道，旋即道：“是。方便我们和‘林炎’联系。”
果然如林炎所料。只是萧图这一承认，也让林炎不得不担忧另一问题，“那会不会你在这里的一举一动，也都在‘林炎’的监控之中？”
萧图说：“不会。如果我们不主动与他思维相连，他是不能反过来监控我们的。这是我们与他达成的协议。即使他再把我们当成玩具，我们也是人。”
林炎朝手术床上安静睡着的萧琎瞟了一眼，“那……我有个想法。”
林炎2与萧图互不信任，那么萧图所能掌控的信息必定有限。可萧琎不同。萧琎对林炎2死心塌地，即使他心中明白自己只是被利用，也依旧臣服顺从，甘之如饴。所以如果可以截获并破译萧琎脑中传输的信息，就也能知道林炎2知不知道时光机的秘密了。
露娜歪头想了想，“正好萧图也在，有他给出信息样本，破译信息应该难度不大。”
萧图温和笑笑，“我们之间的信息传输加密，怕是比军方信息加密还要复杂。其实有个简单的办法：要是你们信得过我，就让我来做载体，直接读取萧琎脑中的信息。我们脑中的信息并不全靠人类自主意识维持，有读心机做媒介，互通并不算难。”
许久不发一语的萧越插了句话，“要是被林炎2察觉你的背叛，他会把你怎么样？”
毕竟两人也有着同样基因，萧图自然明白萧越这话完全不是出于关心他的角度，“你还是信不过我。这么说吧，你也被他关过，要是换做你在我的位置，你觉得有意思吗？”
萧越脸色变了变，有意无意地扫过林炎一眼。
林炎没有看向萧越。之前林炎2与萧越在一起的那一幕，提起只会让萧越尴尬难堪，所以林炎一直佯装不知，从未提及。
虽然昨天经了萧琎那一遭，林炎知道萧越连带着对萧图的信任也削减不少。可现在看来，也只有这个方法能探探林炎2的底。于是林炎拍板，“就这么办吧。萧图，多谢你了。”
萧图略一点头，走到手术床旁去看萧琎。露娜也一溜烟跑了，到柜子里找读心机。林炎避开那两人视线，微微仰头，在萧越嘴角亲了一下，“没事的。”
林炎比任何人都能看出萧越的心神不宁。质疑萧图并不是真正让萧越不安的原因，实际上萧越在面对问题时总有超乎常人的沉稳。真正让萧越心旌不定的，是萧图所提及的、他被林炎2困囚的往事。林炎虽然当时目睹，心里难受，可也知道这并不是萧越的过错，所以也只能通过亲昵举动向萧越暗示，他是全然信任、倚赖萧越的，林炎2不会成为破坏他们关系的因由。
萧越方才的心浮气躁这才缓和了些，“嗯。”
林炎跟随露娜的脚步过去，“宝贝，不在那边，你找错了。”
露娜从柜子里抬起头，“我发现了。”
林炎找出读心机，搬到手术床旁的桌子上。就趁这会儿功夫，萧图已经拖来另一张手术床，在萧琎身边半倚靠着坐好；萧越也给双手消毒完毕，准备为萧琎打探针。露娜见状，霸气地一指萧图，“我要给他打！”
林炎正在净手，听了这话，睁大眼睛，“宝贝，这是往人脑子里打，不是闹着玩的。”
露娜不服气道：“那又怎么样？你能打为什么我不能打？我四舍五入都活过两辈子了，加起来年纪也没比你小多少。”
萧图笑了，“没事。就让她打。”
……
林炎没话说了，只能任着露娜兴高采烈去净手消毒。
闺女太招人喜欢就这点不好，感觉她随时都能多出几个爹。
露娜对于实验操作的所有经验都来源于儿时的植入记忆，所以虽然现在大着胆子争取到给萧图打探针的权利，真到要上手还是有点发怵。露娜站在手术床旁，喉咙发干地对萧图说：“你别紧张。”
萧图对她微笑，“好。你也别紧张。”
露娜头顶的头发蹦了一蹦，下意识反驳，“谁说我紧张了，我才不紧张。爸爸，电极呢，帮我拉过来。”
林炎只好任劳任怨担任实验助手。反正有他看着，出不了岔子，连萧图都没有异议，露娜想实践就让她实践吧。
萧图看得出来露娜神经紧绷，于是随意和她闲聊，试图让她放松心情，“放假怎么不出去玩儿，还跑到实验室来？”
露娜不满地朝萧越和林炎横了一眼，“还不是他俩不让我省心。”
萧越正在给萧琎打探针，没抬眼神，“你要是觉得费心，你可以不来。”
露娜跟林炎垮了垮脸，“爸爸你看他！”
林炎没辙，数落萧越，“萧越你少说两句，跟孩子一般见识什么。”
萧越安静下来，不说话了。
露娜正对萧图，细心给萧图贴上电极。这角度萧图恰好能看到露娜的领口，“你脖子上这个是什么？”
露娜贴好电极，随手一拽红绳。红绳上拴着一个银戒指，看起来像是手打的，做工粗糙，十分敷衍，并且由于纯银质软，早已有些变形。“这个啊，这你得问他俩。”
萧越不自在地清清喉咙。
林炎此前只知道这银戒指是萧越认出露娜的信物，但也没细想过会和他扯上什么关系，“怎么了？”
露娜乐得看萧越如此，兴高采烈跟萧图八卦，“简而言之就是我爸想把这个送给我爸，但是我爸很嫌弃它，没要，哈哈哈哈。”
林炎不顾萧越脸色，也加入了八卦的阵营，“展开说说？”
“有什么好说的。”萧越给萧琎打好探针，与其被爆干脆自爆，“那时候学校旁边商场里有一家首饰diy特火，我同学都去玩儿。可是那帮家伙手太笨了，弄出来的东西太丑了，我就随手从实验室里捡了个小银块，给他们打个样儿。”
林炎下意识转了转手上的戒指，追问道：“然后呢？你送给我了吗？”
萧越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都说了你没要么。”
林炎跟萧越杠上了，“到底是我没要还是你没送我啊？”
露娜把探针打进萧图颅底，笑得快趴下了，“还没等他说要送你，你就说……说什么来着，哦，”故意尖着嗓子模仿，“‘这么丑的东西，送谁啊？送得出去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行了你。”林炎怕萧越面子难看，又反过来数落露娜，“别笑你爸。”
露娜看热闹不怕事大，幸灾乐祸对林炎道：“可是爸爸你知道你当时在想什么吗？你以为我爸做这个是要送给学校里哪个小姑娘，心里气得要命，简直酸得都快吐血了。”
萧越微微眯起眼睛，打量林炎，“嗯？是这样吗？”
这下轮到林炎抹不开面子了，支吾片刻，往萧越身后躲了躲，“我哪知道我又不记得……你管管你闺女。”
萧越把林炎往身后一挡，“行了你。别笑你爸。”
露娜，“……”
探针打好，林炎启动机器，然后绕到萧琎身后，同时给两边加电压，“怎么样，萧图？”
萧图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什么也没有。”
林炎说：“不着急。这活儿磨人着呢。”
露娜也安静下来，乖乖跟在萧越身边，目不转睛注视着林炎的动作。
林炎缓慢调试，耐心细致得很，大概过了一刻钟，萧图突然说：“别动。”
林炎立刻放开控制器，调整电压持续恒定。
萧图薄唇轻动，如同被催眠一样念诵，“他看到了你们削苹果，你们的猫……还有……还有他和‘林炎’……”
安静许久，萧图猝然睁开双眼，“‘林炎’已经知道了，时光机可以用你们的掌纹打开，就在外面的走廊里。
“原来时光机不是一个独立机器，时光机……是整个章鱼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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