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 这姑娘叫人一眼难忘_首辅怎么长成绿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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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 这姑娘叫人一眼难忘

  荣烛在外面跑了半天,都没有买到合适的参,等到傍晚时分回去,沈夫人已经做好了晚膳,清粥小菜窝窝头,跟以前精米细面自然是没法比,但荣烛从不挑剔:“粗粮也好,粗粮健康”,在她那个世界,荞面全麦都比普通白面要贵一些。

  沈夫人倒是颇为感慨,这个丫头瞧着年纪不大,倒是心性如此坚定,她能消受极好的,也能承受最差的。

  “没买到参不要紧,反正我现在不急着吃。倒是你该再做两件衣裳……你把齐夫子当初给你做得衣裳当掉了吧?这孩子,还打量我不知道呢。”

  那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时候,沈老爹欠了许多钱,沈夫人又病了,一时情急,只好出此下策。“没关系,我当初当的活当不是死当,等我们手头宽裕了,就能赎回来了。”

  “你现在就去赎回来吧”沈夫人推她:“年纪轻轻的女孩子不趁现在漂亮,什么时候漂亮呢?”然而她话刚说完自己便又迟疑了,“太漂亮的女孩子也太危险了,没有家世护着,就好比一块肥羊肉,诱人垂涎,到时候,怕不是良人遇不上,反倒遭了许多宵小,哎,可惜了我儿。”

  沈夫人自伤自叹一回,反倒把荣烛惹笑了:“那娘亲是要我漂亮一点呢,还是要我收敛一点呢。”

  她惊鸿一瞥,看到林落,心情舒畅许多:“娘亲放心,我心里有数。”

  她原意是赶紧去找找林落,可惜脑子里唯一有的关于寻人的概念,就是朋友圈转发。幸而京都之人崇尚男色,林落那般出众之人很轻易的耀眼起来,自然会有许多关于他的消息流出。

  据说他第二次去见皇帝,便立即简在帝心,当即被皇上任命为侍中。侍中这个官职荣烛倒是知道一点,虽然品阶并不高,但却是皇帝极为信任之人,大约他就会从此腾飞了吧。

  荣烛探听一番,才知道如这样的官员,要随时入宫奉驾,一般都会住在崇德坊。原本以为他一个读书人选房子也会选在桂花巷,谁料想直接到了贵族区了。荣烛默默看着这横跨了几乎整个京都的空间,忽然真切的感受到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去,暂时是去不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转过身拐了另外一条路,去了书局,抄书换钱这种事,她早在家里跟林落厮混的时候,就很熟悉了,只是刚开始的时候,书局老板并不信任她,不肯给她抄正儿八经的典籍经传,只肯给她抄一些闲散话本。话本类抄写一本只能赚二两,但典籍类能赚五两,幸而她确实功底扎实,经得起考验,所以第一次任务交上去以后,老板就同意让她抄写典籍了。

  这种事情她做得已经很熟手,因为保质保量还能按时上交,所以老板见到她也不废话,就直接又给了她三本书,还有一大刀白纸。

  纸不用自己买,但笔墨都是要自己准备的,幸好书局不远处就是文具店。她提着沉甸甸的包裹往家走,连步伐都变得有点沉重了。

  星河灿烂,庭院幽僻,崇德坊靠边缘的位置,却还有一盏灯亮着,权贵居所,彻夜烛火通明也是有的,这一豆灯火也并不显眼,况且这小小院子也着实并不华美精贵,没有人会知道最近名声鹊起的天子近臣会住在这里,而且还是租赁的。

  夜已经深了,长随进来添灯油,发现他随手拿了桌边的茶喝下去,那茶早已放冷了,喝起来想必不大舒服,然而他脸上并未显出丝毫不适,只是静静的看自己书。

  长随见状,暗暗佩服主人的勤奋,白日里在宫中不知道跟皇上和贵人们谈论些什么,但想来也是极耗费心力的,晚上回来却还如此下苦功。

  那细密的眼睫微微垂落,偶尔才会如蝴蝶振翅似的轻轻眨动一下,烛台的光并不算明亮,映照着他半边侧颜,当真是清雅俊美,如崖山花,云间月——专注而又恒定的姿态,仿佛远山上亘古不化的冰雪。他日常很少说话,但长随却听说过他的故事,据说当初皇帝当初雷霆大怒,把他打入天牢的时候,他是这样的姿态,后来二次面圣,一见而居侍中,也是这样的姿态。

  偏他生的这样好,却又对衣食住行均不挑剔,对其他下人的配备都很随意,唯有这个长随是他亲自挑选的,当时只有一个要求,“要识几个字的”。因此长随更觉得自己不同。

  眼瞧着主人一时半会儿是不打算睡了,他干脆也拿了一本书来看,当然,经典史传之类他是看不进去的,就看一些传奇话本。

  才子佳人,神仙妖怪,故事还是老一套故事,但大家喜欢啊,尤其今日手头这本,是他排队几日才借来的,传来传去,纸张都揉的变软了。痴男怨女自来动人心肠,长随看着看着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蜷着身子在墙边扭来扭去。

  林落终于被惊动了,他的视线凉凉的瞟过去,长随立即立正站好,手里的书下意识的往身后一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这不躲还好,一躲林落反倒来劲了,命他拿出来。

  “别啊大人,小的看书都是瞎看,您又不喜欢。”然而他终于还是在林落淡薄的眼神下,乖乖交了出来。林落接过去略微一翻,微微皱眉,长随更加忐忑,这样低级趣味的话本根本不配出现在高雅又有品味的主子眼皮下。

  然后他就发现主人接过去略翻了两页,迅速过了一遍,然后又转过头去细细看起来,长随一阵无语:……要不您先还给我,我只差一个结尾没看完了,这样不上不下的吊着,怪难受的。

  “你这个话本,从哪里来的。”

  主人的话语依然很平静,但细心的长随敏锐的发现那玉白的手指紧紧掐住了这本书,本就因陈旧而发软的纸张狠狠的凹陷了进去。您别啊,捏坏了要赔钱的,然而他只能毕恭毕敬的道:“就是文海书局,至善坊桂花巷东大街,第三家。”

  “我去看看”林落转身出门,走出一丈,方见朗月当空,银辉泄地,原来已经夜深了。长随忙追出来,“您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您今晚好好休息,明儿一早再去。”

  林落看了他一眼,长随立即低头,他慢悠悠走了回去,仍旧是平时那副温吞的模样。但睡觉是不可能睡觉的,长随后半晌已熬不住睡了过去,没有看到他神思不宁,时不时的抬头看窗外,或者起身踱步。只是天刚亮的时候,被林落用扇子敲醒,这才发现主人书桌上的书还是昨晚那一页,倒是他的话本纸张卷曲,不知道被翻了多少遍。

  长随瞬间觉得高不可攀的主子变得平易近人起来——毕竟他们有着相同的爱好。

  主仆二人一大早赶去桂花巷,书店都还并未开门,长随困得直打哈欠,不得不佩服主子精力旺盛。

  待到辰时,书局老板抽开门闩打开房门,忽然就被面前一片清光刺到,他在此地呆的久了,风度翩翩的读书人也见得多了,但却还从未见过这样一身清气,遍体风流的。

  “有劳贵客久等,请进请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落倒也不多客套,直接问道:“敢问店家,这本书是何人抄写?”

  “你问这个,那我可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这是一个女娃娃抄写的,那姑娘啊,长得真好看,字也写得好,见到的人都说有当年京城名姝林齐氏的风范,可惜啊这娃娃运道不好,林齐氏当年的闺阁笔墨那是一字千金,这个姑娘只能用来抄话本,不过我现在都不让她抄话本,让她抄经典,还有读书人点名要她抄的呢……”

  “她现在人在哪里?”

  长随有些惊讶,主人竟然打断了别人说话,他跟着主人日子不算短了,还是头次见到他有些焦躁的模样。

  “就住桂花巷西头,跟她娘亲住在一起。”

  林落立即称谢转身离开。

  荣烛起得很早,她已经完成了今天的抄书工作,等到太阳光彻底亮起来,她就会开始绣花,有时候沈夫人也会帮助她,不过绣花这种精细活挺消耗精神,荣烛一般不让她做太多。现在已经写完了二十页,就得烧火做饭了。

  因为租赁的房间比较小,所以灶火是放在院子里的,用一个雨篷遮挡起来,偏偏最近天气潮湿,柴碳也浸了水汽,不好烧着了,荣烛试了几次,都是干冒烟不出火,急得直跺脚,还被浓烟呛得咳嗽起来。

  她本是天生的白皮子,有种又薄又脆的娇软感,稍微有点动静就容易上脸,这一咳嗽脸上就开始红。女孩子单手捂着嘴蹲在地上,呛得一双眼睛水汽朦胧,仿佛浅浅弯起的一道湖光,下雨时候暴涨了水面,细弱的柳堤便困不住,只好由它蔓延出来。

  长随在门口站着,脸上有点讪讪的。他曾经见过有人上门跟主人说亲,主人都表示已有意中人,磐石不可转。想来就是这位姑娘了——不得不说这门庭瞧着寒碜是真寒碜但这姑娘好看也是真好看,这个好看倒不是说她眉眼如何精妙绝伦,那都是其次,而是说她有种独特的气质,又脆弱又坚强,又聪明又单纯,既温柔款款却又有点无情的架势……他自付皇城根儿下见过世面,但这姑娘却叫人一眼难忘。

  “这就是您要找的那位吧?对不住了,我们还没找到,没想到您就自个儿找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落拂袖:“是啊,要你何用。”

  长随偷眼打量荣烛,再看手里的画像,顿觉无语,这主子所画虽不能说跟真人一模一样吧,但也几无相似之处。非要比方一下,大概就是木头片跟玫瑰花的区别,然则主子说了,重在神韵,让他们好好体察。他们体察不出来,绝对不是主子画得不好,而是他们本事不到家。

  林落站在并无遮拦效果的篱笆墙外看着,眉头细细的皱起来,他迈步而入,长随要跟,却听到一声冷言:“站着别动”,当即又老老实实收回了脚。

  荣烛穿书过来的时候,这个身体就在生病,吃了一两个月的中药。说是大冬天掉进了冰水里,再救上来就开始发高烧,好不容易救回一条小命儿,大夫说肺脏是个柔弱器官,这次被冷水激很了,以后要注意不能受刺激……

  荣烛看看面前的火种,有点颓丧,其实我还是蛮能干的嘛,奈何身体不太争气,她这样想着,便准备重新开始,结果斜后方伸出一只手来,皎白纤瘦,玉兰花枝似的,轻轻一挡,拿走了她的火折子,噗地一下打着火,丢进了灶台里,随后把一些干草丢进去,然后是薄木片,最后是炭。

  “小落?”荣烛惊喜抬头

  “嗯。”林落淡然垂首

  他把旁边的净水倒进锅里,随手拿了蒲扇,坐在旁边的小马扎上扇火,芭蕉扇轻轻摇晃,火焰便细细微微的生长出来。

  荣烛怔怔地看着他,很有大哭一场的冲动,说好三年的,你怎么过了这么久才来找我。然而看着他端庄矜持的样子,又不敢那样做,五六年过去,身上细胞几乎都换一茬了,差不多是个新的人了。

  时间真是个可怕的东西,看着现在的他,荣烛几乎没办法把他跟那个曾经在她面前又作又闹的弟弟联系在一起。

  林落也很意外,孟庄那个混蛋,欺骗了她,把她骗到京城来,却又不管她吗。一个原本金娇玉贵的小姐,竟然流落此地,受这等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几乎无法形容心中的愤怒和心疼。

  这种乱七八糟的男人,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让他在荣烛面前出现。

  他当初来京城的时候,曾托付寄身的店家,若他不测,就把提前写好的信寄回去。三年——三年太久,他的姐姐那么珍贵,怎么好无望的空等。

  结果后来才知店家得知他被打入死牢后,便将书信送了出去。谁料想后来出现了转机呢?他吃惊之下,立即转身回程,到了家乡,迎接他的便是大街小巷沸沸扬扬的沈孟爱情故事。

  扎心了……他面无表情的把悲哀转移成了愤怒,孟庄这个混蛋果然趁虚而入。

  你怎么可以这样勾引她?勾引了她又欺骗她,骗她过来又冷落她!这荣姐姐生来心思纯正人又实诚,虽然脑子聪明却从来没有什么心机。

  他当初就该带着她一走才是。瞧瞧,没看好,就被人骗了吧。

  林落暗暗咬牙,心里却清楚当初哪怕他如论如何都不能带着她走的。自己前途未卜,又怎么能拉着她来冒险。

  好恨。

  那现在呢,她的心里还会想着谁。这么多年,她都守在京城,难道对孟庄还是不死心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气。五年的时间,他错过了太多。

  他的身材十分高挑,气度又极为清雅沉静,那双手明明那么好看,天生适合用来抚琴写字,可现在于灶台下生火又那么熟练。荣烛站在他身边,看到他熟悉又陌生的侧脸,那浓密的眼睫因为火光的缘故,在眼睑下方印出薄薄的影子,斜长的眼尾轻轻挑起来,不笑的时候,有种生人勿近的冷淡和矜贵。

  荣烛受不了这样的沉默,她轻轻问道:“小落,你怎么用左手了?”

  林落微微一顿,扭头看她,冰白的脸上,如丹朱晕染的唇边又露出一丝奇怪的笑,那双清淡冷漠的眼睛微微看着她,仿佛光色都被尘封了似的,幽暗深沉,荣烛那一瞬间几乎有些毛骨悚然的感受。

  于此同时,她看到了系统版面上再次提升的伤害值,微微眨了眨眼睛,眼眶终于还是有点湿润起来。

  “别哭。”

  他的声音真好听,仿佛山涧清泉,清雅中显出沉稳来。

  “我本来就是用左手的。”

  荣烛猜他没有说实话,他不肯告诉她,果然还是跟她生分了,或者觉得她是个“欺骗感情的小骗子”。她心里有点酸酸的,但伤害值猛窜上去后,这么多年她时不时就会想起这个问题,眼下已经有了很高的免疫力,面上并不露出半点。

  “我那天在街上看到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落眼帘轻轻掀起来,果然是她,他就知道不是错觉。

  “你骑着马,很快就跑走了,我追不上……”

  荣烛的眼泪忽然就下来了,从刚才开始明明都在忍耐,这两年也很吃了一些苦,因为不太会讨价还价被老板压工钱,因为不太会吵架,被其他绣娘或者抄书人挤兑,因为买药买不到,求着人家赊账,因为在陌生的地方迷路找不到方向,在小巷子里被狗追……前两天买参也买不到,好容易看中一根还被别人截胡了。

  这些事都过去了,她从来都没有哭过。眼下只是简简单单一句,却控制不住自己了,忽然间好难过好难过。她站在那里,没有办法,看着他从人群中过来,又迅速的离开。

  她哭得好厉害,林落大吃一惊,慌得站起身来,想拿手绢给她擦眼泪,又想要抱住她,两件事都要做,又不知道先做那一件,干脆他左手去拿手绢,右臂张开来,然而手臂刚刚伸开,荣烛就一弯腰,从他臂弯下溜了出去。

  水开了要下米,不然柴炭就浪费了。

  林落张着手臂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荣烛把米放好,锅盖盖上,拿起小芭蕉扇扇起来,等火重新变旺,她又添了一块碳,这才一转身继续对着他流眼泪。

  这也太艰难了,连伤心都掐着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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