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最后_吾乃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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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最后

  “新娘子怎么笑得这么僵?累了吗?脸都不喜庆了……我们休息下再拍。”摄影师唤了停工。

  是啊,连我这脸上唯一剩下的喜庆都没了,还拍个什么劲?

  趁着休息的时候,柴柴走过来,帮我牵裙摆。

  “什么时候去办证?”她问。

  “本来昨天就去要的,但盛悠杰临时有个手术,所以决定改天去。”我回答。

  我的声音,安静,清澈,连我自己也有些讶异。

  “赶紧去把证给办了,等会别在酒席上上演什么逃婚之类的,那时候逃了也没用。别学那些电视剧,胡扯,一点也不尊重国情。”柴柴边帮我补着妆,边闲闲说着。

  散粉淡淡的香气,萦绕在我的鼻端。

  那细细的粉末,被强光一照,扑扑索索地落下。

  顺着眼光看去,盛悠杰的面前,仿佛有无数片杏花落下,无声无息,落在他脸上,包裹成荒漠。

  在那一瞬间,我的脑海清明了许多。

  拍完之后,我们便各自回家,坐在车上,我不停地眨着眼睛。

  刚才因为要漂亮,便用了影楼的美瞳。

  这么一戴,确实眼睛漂亮了许多,可是很不舒服。

  眼睛是最脆弱的,容不得夹进任何东西。

  心,也是一样的,容不下任何异物。

  即使是一粒微尘,在两颗心间不断地摩擦,会造成破损,会造成出血,会造成感染,会痛不可当,会遗恨终生。

  “明天早点起床去民政局拿证吧,免得排队。”盛悠杰道。

  我顿了顿,然后,用平生最淡静的语气说出了下面的话:“盛悠杰,我们……散了吧。”

  接下来,是沉默。

  沉默的他,沉默的我。

  到了他家楼下,盛悠杰停下了车。

  他的双手,握着方向盘,他的眼睛,被额前碎发遮挡,眸色难辨。

  车的挡风玻璃前,放着一个我买来的流氓兔造型的弹簧娃娃,此刻,还在摇摆着。

  整个车厢中,似乎只有它才是活物。

  空气,是凝滞的。

  但我知道,这样的凝滞不会持续得太久。

  所以,我等待着。

  当流氓兔停下来的那一刻,一股暴怒像火一般窜上盛悠杰的全身。

  他猛地抓着我的手,将我拖出了车门,将我拖进了电梯,将我拖入了他的屋子。

  一切都发生得很快,脚步跌跌撞撞,眼前的景物全是晃动的,耳边还有着呼呼的风声。

  而我的心,却是静止的。

  当我被甩在沙发上的同时,我听见那道充满怒火的关门声。

  沙发是浅灰色的,很软,所以我弹了起来。

  但只弹了一下,我就被盛悠杰给按住了。

  他的手,重重地握住了我的肩膀,我的身子,像是深嵌入沙发靠背上。

  我们,就这么对视着。

  盛悠杰的眼睛,是一望无际的深渊。

  “寒食色,你究竟要我怎么样?”他质问我,语气,带着幽幽的寒冷,还有软软的苍凉。

  “我想让你忘记我。”我道。

  其实,我是想要用一种平淡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笑看云舒云卷,可是我的尾音,还是颤抖了。

  “我忘记不了!”盛悠杰说出的每个字,都裹着浓浓的恨意,还有淡淡的无奈:“如果能忘记,我早就忘记了!”

  “是,”我点点头:“我们都忘记不了……很多事情,都是我们无法忘记的,所以我们要学会把它存在心里。”

  “寒食色,你是在耍脾气。”盛悠杰深吸几口气,平静下呼吸:“去睡一觉,睡醒了,我们就去民政局。”

  “你认为我们这么自欺欺人下去好吗?”我问。

  “你累了。”盛悠杰这么说道:“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可能,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我看着盛悠杰的眸子,琥珀色,透明的,此刻,氤氲着隐隐的凄迷:“我却知道,你不快乐。”

  盛悠杰的眉宇,忽然皱起,薄怒,一种内心不欲被人所知的物事被看穿后的薄怒在他脸上升起:“寒食色,收起你的自以为是!”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说着:“有些东西,回避,是没有用的。我原本以为,只要两个人爱着彼此,那么,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可是我却忘了,越是爱得深,越是容不下任何嫌隙。你的心中,有很大的一粒沙,你掏不出来,所以你选择忽略,但是那种摩擦的痛,却是时刻存在的……我记得,当初温抚寞在和我分手时……”

  “不要提他!”盛悠杰忽然低吼一声,像只受伤的兽。

  “我要提的,我必须提的。”我直视着他,继续说着:“他说‘食色,没有我,你是不是会快乐许多’。我回答的是‘是的,如果你走了,我会快乐很多’……”

  “我让你别再提他!”盛悠杰的声音提高了许多,但在我听来,声音的下层却是空无,没有支撑。

  我继续说着:“其实那时我的回答,有很大的赌气成分在里面。无论是他走,还是留下,那时的我,都不会快乐的。我一直不愿意承认,可是那时,在我的内心深处,是希望他留下的。可是温抚寞没有这么做,他走了。而直到今天,我细细回思,才发觉,他的做法,是对的,他是在减少对我的伤害……”

  “我不想听见他的名字!”盛悠杰的眼睛,有些发红。

  他平日的冷静,闲适,对一切事物的胸有成竹,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一把将我推倒在沙发上,然后像被激怒的野兽一般,带着滔天的怒气向着我袭来。

  他用自己的唇,堵住了我的嘴,封住那些他不愿意听的话。

  那个吻,更像是啃咬,我的唇上,泛起了丝丝的痛,时而尖锐,时而钝钝。

  一股甜腥的浓稠的液体,在我们的唇舌之间蔓延。

  血腥,引出了盛悠杰体内潜伏的野性。

  他的动作,没有一点怜惜,凶狠地,愤怒地,狂热地。

  我任由他这么做着,因为我知道,怒火,总会有消散的一刻,理智,会再度浮出水面。

  我在等待着,我必须要将话,全部说出来。

  盛悠杰就这么蹂*躏着我的唇舌,像是要将我的口腔,全部吞入腹中。

  到了最后,我的唇,几乎失去了知觉。

  终于,他放开了我的唇,开始蹂*躏我的身体。

  我张开麻木的肿胀的嘴,继续着刚才的话:“我想,温抚寞应该是知道的,如果他继续努力,如果像我缠着你一样这么缠着我,我是会心软的,我一定会心软的……毕竟,毕竟当时我爱他那么深。”

  盛悠杰似乎是没有听,他粗暴地撕开我的衣服,那布料破碎的声音,划破一道道空气,如凛冽的刀。

  可是我知道,他已经将我的话,全部听入了耳中。

  是的,全部。

  “可是他没有这么做,现在想来,我应该感激他的,如果我们复合了,那么,等待我们的,将是无穷无尽的争吵,猜忌,还有彼此的伤害,因为在我的眼中,安馨将会永远存在于我和他之间……就像现在,他永远存在于我和你之间一样。”

  盛悠杰的手,狂野地抚摸着我的身子,我的每一寸肌肤,都感觉到了重力压迫的疼痛。

  “我不要我们对着彼此惺惺作态地微笑,而转过身,面上却是空茫。”我伸出舌,习惯性地舔舐了下唇瓣,舌尖,卷起了一丝血迹:“所以,分开,是我们最好的结果。”

  盛悠杰的唇,开始亲吻着我的胸口,啃噬着,重重地咬着那暴露在空气中的蓓蕾。

  我的声音,仿佛永远也没有止息:“盛悠杰,你要的,是我的全部忘记。可是对不起,我做不到,我至今还是记得很多事情,我记得第一次看见温抚寞时,他正坐在地上,很安静,像是周围嘈杂的人声不存在一般。我记得他的脖子上戴着一块玉做的小猪,是他妈妈逼着他戴的,因为他属猪。我记得,我曾经搂住他的脖子,许愿将来要为他生下许多条小猪……这些,我都记得的。”

  盛悠杰,停了下来。

  “别说了。”他的语气,像是一种恳求,他的眼神,空而幽长。

  很多事情,在这一刻,就已经决定了。

  我的记得,他的不能释怀,结束了一切。

  我捧住他的脸。

  盛悠杰,那个总是悠闲安然的,那种对所有事情拥有了若指掌的自信,那个总喜欢闲适地靠在门框上,眼含风情,唇泛桃花,勾魂摄魄的盛悠杰,已经渐行渐远。

  而寒食色也是一样。

  那个猥琐的,看见帅哥就含着一泡口水,在别人厌恶的目光下没脸没皮地得意的寒食色,也渐行渐远。

  两个人,都不是快乐的。

  所以,是我们分开的时候了。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

  我猛地翻过身子,将他压在了我的身下。

  我们对视着。

  盛悠杰轻声道:“食色,我们不应该遇见的。”

  我笑着摇摇头,那个笑容,是充实的:“盛悠杰,也许我这么说,对你很不公平。但是我不后悔,因为,你带给了我那么多的快乐……真的,我一点不后悔。”

  接着,我俯下了身子,吻住了他。

  我们用力地抱着彼此,最后的情*欲,在唇舌之间舞动。

  我们的手,像是要嵌入对方的筋骨之中。

  每一寸皮肤,都在吸取着最后的记忆。

  我跨坐在他的腰上,他的硬挺,温柔而狂野地进入了我的体内。

  我们激烈地律动着,激情在四肢百骸中流窜。

  盛悠杰最终还是让我完成了女上位。

  我从来没想过,当我如愿的时候,已经到了最后的最后。

  我们咬住牙齿,享受着这再也不会来临的时刻。

  喘息,呻*吟,欲望,旖旎,薄汗,赤*裸的交缠的四肢,绝望的无奈的放弃。

  还有……自由的鲜血淋漓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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