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命途之末」
随着圣音的强度逐渐达到一个阈值，仿佛信标般矗立在内城区的那一道金色圣光也开始了剧烈的波动。
一道人影被圣光摄入高空，就像升起了一颗太阳，光芒所过之处，那些脆弱的邪恶与混沌如冰雪般消融。
即使能扛住这一轮“阳光普照”，也陷入了苦苦挣扎。
强如七夜和窃龙这种程度的邪恶之物，虽然不至于立马奔逃，但眼神明显畏惧起来。
他们各自都感受到了这种力量中的克制效果，即使没有对准他们。
前者身上的漆黑固体和尖刺肉眼可见地消退了，也露出了他那张年轻的面庞，但上面早已爬满了可怕的青色纹路突起，看起来格外狰狞。
至于后者，就像个被晒融化的雪人，身上的幽魂胶质哗啦啦地流下，眼看着就无法维持幽魂身躯了。
“废物。”
七夜低声咒骂了一句，右手猛的插入窃龙脑袋里，后者顿时抖得像筛糠一样，但很快，它的身形就完全淡薄，以至于彻底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七夜背后张开一双淡绿色的肉翼，一只眼睛也变成了提尔莫西斯的蛇瞳。
他用这双眼睛死死盯着夏亚。
天空中蝗虫似的暗裔魔偶已经完全消失了，它们真是成也圣光败也圣光，如果不是身上那一丝邪堕的圣光力量，那圣音的效果也不会这么拔群，可如果不是这一丝圣光之力，也不会困住夏亚这么久。
于是，又成了两个人的solo战。
只可惜夏亚完全无视了对手，他的心里只有米娅。
他甚至忘了还有个反派boss挡在自己面前，就催促埃利奥恩赶快过去。
七夜出离地愤怒了！
他终于找到了一直以来，对眼前这个家伙的恨意从何而来……
就是这种目中无人的傲慢！
自己把对方视为大敌，结果对方压根就没正眼瞧过自己！
他索性放弃了任何攻击手段，淡绿色肉翼拍动，飞身扑向夏亚，强烈的深渊之力张开了一张大网，要将他，和他保护的那个女人完全包裹在其中！
“你带艾尔莎先走。”
夏亚踩在埃利奥恩的头顶，只身扑向七夜，拦住了他的去路。
“哈哈哈哈哈蠢货！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
七夜大笑着，身上骤然升起无数根漆黑的尖刺，和夏亚重重撞在一起。
后者刹那间被扎出数个窟窿，数根尖刺甚至从他背后刺了出来，然而夏亚脸上的表情丝毫没变。
“加入我！加入我！”
七夜发了疯似的咆哮着，深渊之力沿着漆黑的尖刺灌入夏亚体内。
“变成怪物吧！和我一样变成怪物吧！”
感受着深渊之力的涌入，夏亚的蓝月空间似乎受到了某种刺激，开始疯狂旋转！
那些由神息汇聚成的环带自发地解体、充沛的神力源源不断地涌入夏亚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和深渊的力量相互中和。
那种熟悉的折磨又回来了，与之前的冰与火之歌还有所不同，这次的拉锯只是单纯的破坏与修复，愈发狂暴也愈发强烈。
但很快，夏亚就意识到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这批始终存放在自己体内的神息也好，从米娅那里得到的庞大神力也罢，被深渊这么一刺激，似乎都生气了！
它们不满足于只是在夏亚体内反击，而是逐渐扩大了战果，顺着那些刺入他身体里的黑色尖刺进入了七夜体内！
于是，一连串痛苦的尖叫从七夜口中爆发！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张近在咫尺的狰狞面孔因为难以忍受的疼痛一瞬间崩溃，脸上曲张的静脉因为剧痛而破裂，与他的鼻涕和口水混合在一起，简直崩溃得五颜六色……
而后者虽然一直神色如常。
这该死的深渊之力凝结成的巨网将两人死死包裹在一起，因而即使七夜剧烈挣扎却也无法挣脱。
短短十秒后，七夜的力量便失控了，巨网也随之消散，七夜身上的黑刺收了回去。
两人双双跌落在城墙上，夏亚身上可怖的血窟窿在神力的催动下迅速愈合，而七夜则像软泥似的瘫倒在地，身体还在痉挛。
深渊之力还未褪去，但他的意志率先崩溃了——因为这种超出常理的疼痛。
就像圣光一样，深渊也不喜欢懦夫。
“你……你……为、为什么，没事？”
他睁大了不甘的双眼，难以置信地问。
“因为我过去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遭受这种折磨。”
夏亚咧嘴微笑：
“你不是很好奇我是怎么作弊的么？
“不瞒你说，我的每一分力量都诞生自类似的痛苦与失败，如果说有‘挂’的话，这便是我最大的倚仗。
“而你这种靠出卖灵魂的废物，凭什么和我比？”
说完，他一剑刺入七夜的胸口，搅碎了他的心脏。
看着七夜身上的魔化特征消散，身为玩家的他化为白光回到了墓地，夏亚便明白，死灵也好，深渊也罢，都在这一刻画上了句号。
而真正的麻烦，或说它们真正的目的，此时才终于呈现在自己面前。
看向那仿佛太阳般刺眼、正在荡涤深渊势力和死灵大军的米娅，一切笼罩在心头的疑云都在这一瞬间消散了。
七夜的力量来自圣光，米娅的力量也来自圣光。
所以，七夜可以用刷死灵的方式猛攒“功德”，让自己实力暴涨，那么米娅也可以。
两人的不同在于一开始的基数，以及这样做的初心。
那么，是米娅的基数小吗？
不，七夜看似恐怖的玩家等级，在米娅的基数面前，就是萤火之光和恒星争辉。
米娅身上有一股来源不明的可怕神力。
而这神力，来自光圣灵。
在当初被斯卡蒂带到心木林之后，米娅就被困在了自己的梦境里。
而这期间，光圣灵来过她的梦境。
夏亚最初以为它只是来对星见之门做个手脚，让它能“预见”一部分准备上演的好戏，仅此而已。
但现在想来，正是那时候，它把自己的神格，也许还有一部分神力都给了米娅。
就像过往周目的弗雷德里克执着于让米娅来做“火种”一样，光圣灵也意识到了米娅对于圣光的变态亲和力。
这种完全兼容圣光的体质，让她可以在不消化神格的情况下将神力源源不断地传输出去。
换句话说，倘若打开米娅的面板就能看到，她是没有“神力池”这个概念的。
神力池是凡人之躯容纳神力的上限……而米娅，没有上限，神格的上限就是她的上限。
正因这一颗圣灵的神格，米娅体内的神力才浩浩荡荡，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只要没抽干，它就能缓慢恢复。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今天这一幕所做的伏笔。
现在，就是消化神格的时刻。
不同于七夜那功利性的目的，米娅目睹了人们的恐慌、绝望、痛苦，她目睹了这仿佛地狱绘卷的一幕，她的善良与责任感让她无法再遵守和夏亚的约定，不再甘愿只做一个战地医生，而是要用自己的力量真正庇护弱者，庇护所有人。
以及圣光最原始的作用——净化和审判所见的一切邪恶。
这正是消化神格所必须的信念。
于是，她就这么做了。
随着一个又一个的邪恶被她净化，她和神格的融合度也在不断加深……
这是阳谋。
虽然不知道光圣灵为什么这么做，但有一点是夏亚愈发明晰的。
这个游戏的第一原则是管理者不能介入其中，系统也是如此要求的。
而掌握着某一系力量“极限”且拥有权限的圣灵们居然能作为信仰控制教会的发展，这显然违背了这个原则。
所以，圣灵都是敌人。
那么，米娅不能变成圣灵。
夏亚必须阻止这一切。
“老伙计，你说，这算不算宿命呢？”
握紧银槲之剑，夏亚喃喃道。
仿佛感应到了他的心境，银槲之剑的剑身在微微震颤。
当初在地底，随着奴姐的出现，以及从伊米拉的小空间里拿到了银槲之叶，这把剑完成了“装备层面”的完全体进化。
此后只剩在艾伦戴尔这片古老土地上进行一次充满仪式感的开锋，它就能突破“装备”这个层级的限制，一跃成为规则一侧的道具。
在以往的周目，夏亚很少这么干，因为第一这并不重要，身为装备的银槲之剑就够用了。
第二，这个仪式感很难界定。他成功的几次都是在和艾尔莎的盛大婚礼上割破对方和自己的手指来完成的。
第三，完成开锋之后的银槲之剑，属性上不会发生任何变化，只是会多一个神秘莫测的特效。
「命途之末」。
它的描述也很简单。
「它可以斩断纠缠的命运。」
说得如此神乎其神，至于效果……根据夏亚以往的经验，它似乎完全没有效果。
什么是纠缠的命运？
每当他向敌人举起剑，敌人便死了，敌人和他纠缠的命运便结束了，这和「命途之末」……有关系吗？
没有吧！
所以这一点一直被他认为是鸡肋。
但现在，他明白了。
那该死的命运将这一切串联了起来，一种无法抵抗的宿命感让他知道了那个答案——
那个他不愿面对的答案，但也是唯一的答案。
“你说，这次还会像以前那样赢吗？”
夏亚像是在问这把剑，又像是在问自己。
但他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顿，用本就所剩无几的魔力召唤出一阵强风，吹着自己歪歪斜斜地扑向“太阳”。
“米娅。”
夏亚轻声呼唤少女，后者转向他，原本天蓝色的眼眸此刻充斥着威严的金色，那冷漠的样子让夏亚心底一颤。但万幸，某些人的烙印没有那么轻易去除，夏亚这副遍体鳞伤的惨状让米娅身上的光芒更加刺眼了几分。
“是谁伤到了你！”
少女娇憨的声音此刻饱含不容质疑的霸气，她的愤怒让那些本就不怎么好过的深渊生物愈发快地奔向死亡。
同时一道光芒落在夏亚身上，迅速治愈了他，也滋润着他干涸的魔力池。
终于，夏亚来到了米娅面前。
他张开双臂，露出最灿烂的微笑。
“要抱抱吗？”
米娅没有任何犹豫，就以一种与先前的威严完全不符的雀跃扑进了夏亚怀里。
“当然要！”
在她澎湃的幸福感之下，圣光再一次变强，那些深渊生物再一次加速死亡……
轻轻抚摸着米娅披散在背后的长发，夏亚语气温柔道：
“米娅，你相信我，对吗？”
“嗯嗯！我最信任夏亚了！”
“米娅，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做噩梦了，好吗？”
“好！”
“那么，你能感觉到力量在哪里汇聚吗？”夏亚问。
米娅的脸上露出一抹绯红，她抓起夏亚的手，摁在了自己胸口的某处，然后小声道：“在、在这里。”
“好。”
夏亚面露微笑，银槲之剑的剑尖调转，对准米娅的后背，然后毫无阻滞地刺入米娅的后背，精准洞穿了她体内的神格。
米娅对他从来不设防。
然后，没有丝毫停滞，剑尖直奔夏亚自己的心脏刺了过来。
倘若将这个过程慢放无数倍，就能看到剑尖即将刺中夏亚时，剑身上所有的光芒和血迹都完全收敛下去，甚至剑身也骤然消失不见。
于是，开锋后的银槲之剑，或说这一团无形的物质刺中了夏亚的心脏，他的意识骤然陷入了黑暗。
……
几乎是同一时间，困住斯卡蒂和希尔加的囚笼里，那些活化魔纹消失了。
与之一起消失的，还有一道毫不掩饰的讥笑声。
然而还没等斯卡蒂有所反应，一股可怕的魔力波动瞬间席卷了整个艾伦戴尔，即使是她也在一瞬间陷入了昏迷。
不只是艾伦戴尔，这股魔力波动仿佛来自世界各地，一瞬间就席卷了整块“游戏大陆”，让所有智慧生物都陷入了昏迷。
……
……
锡兵之围。
实验室里鸦雀无声。
不同于游戏里的每个人都只能看到自己眼前的事物，在夏亚“死亡”之后，菲茨洛克便拽动视角，让他们看到了更“全局”的一幕。
整块古·艾伦戴尔大陆上都升腾起魔法纹路的光辉，似乎是某个巨大的、不完整的法阵被激活，魔力波动瞬间席卷了一切，也中断了他们的“监控”。
倘若夏亚能看到的话，就会发现，当初他被忒尔弥斯骗到神秘废墟所用的四张地图上的纹路就在这个法阵里，冰城的施工大队在广场区挖出来的“画到了地图外面去”的魔纹也在此列。
“这……这是什么情况？”安小果失声道。
少女脸上还挂着泪痕，那是看到夏亚刺中米娅和自己时流露的惊恐。
菲茨洛克看起来一点儿都不急，他似乎在检索某些设备的运行情况，眼神飘忽，四周那些银色设备上魔纹却如活了似的开始蠕动。
十几秒后，他露出一个古怪的微笑。
“我当初‘改造’这个世界时，也发现了这个法阵，它遍布故土的全境，夏亚说这是他当年试图将全境改造成游戏时留下的旧案……他显然是失败了，否则也不会来找我。
“而现在，似乎有人修复并激活了它，真是大手笔啊……居然能想到用无处不在的死灵生物来修复这玩意儿，难怪我一直没发现。”
“可它不是不完整吗？”小刃不禁问：“这也能激活使用吗？”
“你如果按照‘幻界’这个游戏的标准来要求它，那显然是不完整的，可你如果只是按照内测时那种‘幻术’的标准来要求，那就完全足够……”
“那米娅和夏亚呢？”安小果追问道：“他们两个会有事吗？”
“米娅不会有事。”菲茨洛克摇了摇头：“他刺中的是神格，只有那种等级的神格受激产生的能量波动才足以作为火花点亮覆盖整个大陆的法阵，幻术会救米娅一命，他想必也猜到了这一点，这是别人的阳谋。”
“那夏亚呢？”
“别担心，小女孩。”菲茨洛克又敲了敲身后的罐子：“就算他死了，还有这个呢。更何况，他那把剑连我也看不懂，什么影响规则……啊我想到了！！！！”
菲茨洛克突然面露喜色，高兴得手舞足蹈！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你们被送到这里来的目的了！”
他这样子看得鲁通真想上去给他一巴掌然后问“畜生你知道了什么”。
菲茨洛克并没有让他们久等，而是飞快地打开了“天花板”。
就像在上一间屋子见到的那样，十二条蟒蛇似的集成线路从头顶的孔洞里探了出来，同时将十二个座椅送到众人面前。
“接下来我需要你们十二个人各自负责一个节点，夏亚那一剑给我们争取到了一个空窗期，我们要赶在激活这个法阵的人搞明白它的具体作用前完成‘新游戏’的制作，让他们认为这就是‘新世界’的样子。”
“啊？”
众人各自露出疑惑的表情，但菲茨洛克显然不想和他们解释这么多，又或是解释不明白，只见他轻轻一推空气，十二人便相继坐上了椅子。
其中乐芙的椅子明显比别人大一圈。
随着椅子重新缩了回去，菲茨洛克面前浮现出十二面光幕，上面是每个人的脸。
“我把规则简化到了土拨鼠都能看懂的地步，你们不需要参与‘制作’，只需要提供‘素材’即可。
“尽可能地回忆你们最熟悉的东西，可以是游戏数据，可以是经验攻略，可以是记忆最深刻的风景……甚至不需要是游戏中所见，你们各自的生活也是一场游戏。
“你们所提供的‘最深刻’的内容会拟合构建起这个‘幻术世界’的场景、人物、物理规则、战斗体系等等，除此以外我还需要一个‘脚本师’，即你需要为‘主角’赋予一些使命和助力，也就是各种剧情，以及补全设定……
“喂，那个自称不是作家的家伙，这一点就交给你了，你可以套用你最熟悉的游戏模式，剧情，设定等等。我会授予你仅次于我的权限，让你最先看到拟合而成的世界是何种风格，来确定你的脚本。”
听他说完，众人悬着的心都放下了，转而是强烈的好奇和参与感。
但阿鹿仔就不那么好受了。
他被赶鸭子上架，现在满脑子都是脚本该怎么写。
tmd，我又不是某个奈须蘑菇，我怎么知道脚本该怎么写？
天朝网文写手千千万，会写脚本的有几个？
术业有专攻啊你这家伙懂不懂……
“写你最熟悉的游戏就好。”
菲茨洛克的建议突然冒出来，吓了他一跳。
——妈个鸡，难道我被读心了？
压下吐槽的欲望，他看到了其他十一人所提供的素材逐渐拟合出这个世界的样子。
这显然不是游戏里的场景，毕竟对这十一人而言，游戏只占他们生活很小的一部分，他们最熟悉的莫过于校园生活，以及现代都市的一切。
贵族学校，高中生，青春，荷尔蒙，懵懂的心，少男少女，超能力……
当然，也少不了游戏的要素，即充满各种情绪的故事和与幻想有关的战斗。
嗯……
这种素材……
最熟悉的游戏模式……
一个古怪的念头在阿鹿仔脑海中升腾。
——要不，我写个拔作？
这个念头一经升起就完全无法熄灭，以至于冲动型写手在一瞬间就打好了腹稿，创作欲望之旺盛让他恨不得直接打开沃德就是干！
尼玛……
平时……平时根本不能写这种东西啊！
这种被压制到了极限但又膨胀到了极点的创作欲在一瞬间就被点燃，只一个瞬间，阿鹿仔就用各种脚本塞满了菲茨洛克给他留下的空间。
脑力写作真tm好用啊淦！
菲茨洛克都惊了！
地球人作家这么莽的吗？可是一细看，他就哭笑不得：
“你平时都在玩些什么东西？？？”
“你要不要吧！就这么着了，我是不可能改的！”
阿鹿梗着脖子，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样子。
“这种机会，这辈子可能只有这一次，我的人生圆满了！”
“……”
菲茨洛克无言以对。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以至于过分具体的脚本反过来影响了其他人对于素材的选择。
虽然十二人没有“数据共通”，但因为某个无良写手率先完成了工作，而且是过度完成，以至于游戏创作过程从头脑风暴似的碰撞变成了由他搭建框架别人来上色、填空的过程。
于是，游戏以一种超出菲茨洛克理解的方式光速建立健全……
他有些哭笑不得，因为这个游戏实在是太……太不符合他对游戏的要求了。
但很快他就释然了。
毕竟这个故事看起来就很像夏亚为自己安排的……
如果这也是他的计划，那再正常不过了。
“可悲的碳基生物。”
菲茨洛克在心里腹诽道，同时将十二人创造的游戏以规则的形式重新覆盖在‘幻术’上。
然后，他产生了一丝饱含恶趣味的期待。
“我很好奇，这样的新世界会让那群玩弄权限的家伙露出怎样的表情。”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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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人影被圣光摄入高空，就像升起了一颗太阳，光芒所过之处，那些脆弱的邪恶与混沌如冰雪般消融。
即使能扛住这一轮“阳光普照”，也陷入了苦苦挣扎。
强如七夜和窃龙这种程度的邪恶之物，虽然不至于立马奔逃，但眼神明显畏惧起来。
他们各自都感受到了这种力量中的克制效果，即使没有对准他们。
前者身上的漆黑固体和尖刺肉眼可见地消退了，也露出了他那张年轻的面庞，但上面早已爬满了可怕的青色纹路突起，看起来格外狰狞。
至于后者，就像个被晒融化的雪人，身上的幽魂胶质哗啦啦地流下，眼看着就无法维持幽魂身躯了。
“废物。”
七夜低声咒骂了一句，右手猛的插入窃龙脑袋里，后者顿时抖得像筛糠一样，但很快，它的身形就完全淡薄，以至于彻底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七夜背后张开一双淡绿色的肉翼，一只眼睛也变成了提尔莫西斯的蛇瞳。
他用这双眼睛死死盯着夏亚。
天空中蝗虫似的暗裔魔偶已经完全消失了，它们真是成也圣光败也圣光，如果不是身上那一丝邪堕的圣光力量，那圣音的效果也不会这么拔群，可如果不是这一丝圣光之力，也不会困住夏亚这么久。
于是，又成了两个人的solo战。
只可惜夏亚完全无视了对手，他的心里只有米娅。
他甚至忘了还有个反派boss挡在自己面前，就催促埃利奥恩赶快过去。
七夜出离地愤怒了！
他终于找到了一直以来，对眼前这个家伙的恨意从何而来……
就是这种目中无人的傲慢！
自己把对方视为大敌，结果对方压根就没正眼瞧过自己！
他索性放弃了任何攻击手段，淡绿色肉翼拍动，飞身扑向夏亚，强烈的深渊之力张开了一张大网，要将他，和他保护的那个女人完全包裹在其中！
“你带艾尔莎先走。”
夏亚踩在埃利奥恩的头顶，只身扑向七夜，拦住了他的去路。
“哈哈哈哈哈蠢货！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
七夜大笑着，身上骤然升起无数根漆黑的尖刺，和夏亚重重撞在一起。
后者刹那间被扎出数个窟窿，数根尖刺甚至从他背后刺了出来，然而夏亚脸上的表情丝毫没变。
“加入我！加入我！”
七夜发了疯似的咆哮着，深渊之力沿着漆黑的尖刺灌入夏亚体内。
“变成怪物吧！和我一样变成怪物吧！”
感受着深渊之力的涌入，夏亚的蓝月空间似乎受到了某种刺激，开始疯狂旋转！
那些由神息汇聚成的环带自发地解体、充沛的神力源源不断地涌入夏亚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和深渊的力量相互中和。
那种熟悉的折磨又回来了，与之前的冰与火之歌还有所不同，这次的拉锯只是单纯的破坏与修复，愈发狂暴也愈发强烈。
但很快，夏亚就意识到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这批始终存放在自己体内的神息也好，从米娅那里得到的庞大神力也罢，被深渊这么一刺激，似乎都生气了！
它们不满足于只是在夏亚体内反击，而是逐渐扩大了战果，顺着那些刺入他身体里的黑色尖刺进入了七夜体内！
于是，一连串痛苦的尖叫从七夜口中爆发！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张近在咫尺的狰狞面孔因为难以忍受的疼痛一瞬间崩溃，脸上曲张的静脉因为剧痛而破裂，与他的鼻涕和口水混合在一起，简直崩溃得五颜六色……
而后者虽然一直神色如常。
这该死的深渊之力凝结成的巨网将两人死死包裹在一起，因而即使七夜剧烈挣扎却也无法挣脱。
短短十秒后，七夜的力量便失控了，巨网也随之消散，七夜身上的黑刺收了回去。
两人双双跌落在城墙上，夏亚身上可怖的血窟窿在神力的催动下迅速愈合，而七夜则像软泥似的瘫倒在地，身体还在痉挛。
深渊之力还未褪去，但他的意志率先崩溃了——因为这种超出常理的疼痛。
就像圣光一样，深渊也不喜欢懦夫。
“你……你……为、为什么，没事？”
他睁大了不甘的双眼，难以置信地问。
“因为我过去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遭受这种折磨。”
夏亚咧嘴微笑：
“你不是很好奇我是怎么作弊的么？
“不瞒你说，我的每一分力量都诞生自类似的痛苦与失败，如果说有‘挂’的话，这便是我最大的倚仗。
“而你这种靠出卖灵魂的废物，凭什么和我比？”
说完，他一剑刺入七夜的胸口，搅碎了他的心脏。
看着七夜身上的魔化特征消散，身为玩家的他化为白光回到了墓地，夏亚便明白，死灵也好，深渊也罢，都在这一刻画上了句号。
而真正的麻烦，或说它们真正的目的，此时才终于呈现在自己面前。
看向那仿佛太阳般刺眼、正在荡涤深渊势力和死灵大军的米娅，一切笼罩在心头的疑云都在这一瞬间消散了。
七夜的力量来自圣光，米娅的力量也来自圣光。
所以，七夜可以用刷死灵的方式猛攒“功德”，让自己实力暴涨，那么米娅也可以。
两人的不同在于一开始的基数，以及这样做的初心。
那么，是米娅的基数小吗？
不，七夜看似恐怖的玩家等级，在米娅的基数面前，就是萤火之光和恒星争辉。
米娅身上有一股来源不明的可怕神力。
而这神力，来自光圣灵。
在当初被斯卡蒂带到心木林之后，米娅就被困在了自己的梦境里。
而这期间，光圣灵来过她的梦境。
夏亚最初以为它只是来对星见之门做个手脚，让它能“预见”一部分准备上演的好戏，仅此而已。
但现在想来，正是那时候，它把自己的神格，也许还有一部分神力都给了米娅。
就像过往周目的弗雷德里克执着于让米娅来做“火种”一样，光圣灵也意识到了米娅对于圣光的变态亲和力。
这种完全兼容圣光的体质，让她可以在不消化神格的情况下将神力源源不断地传输出去。
换句话说，倘若打开米娅的面板就能看到，她是没有“神力池”这个概念的。
神力池是凡人之躯容纳神力的上限……而米娅，没有上限，神格的上限就是她的上限。
正因这一颗圣灵的神格，米娅体内的神力才浩浩荡荡，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只要没抽干，它就能缓慢恢复。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今天这一幕所做的伏笔。
现在，就是消化神格的时刻。
不同于七夜那功利性的目的，米娅目睹了人们的恐慌、绝望、痛苦，她目睹了这仿佛地狱绘卷的一幕，她的善良与责任感让她无法再遵守和夏亚的约定，不再甘愿只做一个战地医生，而是要用自己的力量真正庇护弱者，庇护所有人。
以及圣光最原始的作用——净化和审判所见的一切邪恶。
这正是消化神格所必须的信念。
于是，她就这么做了。
随着一个又一个的邪恶被她净化，她和神格的融合度也在不断加深……
这是阳谋。
虽然不知道光圣灵为什么这么做，但有一点是夏亚愈发明晰的。
这个游戏的第一原则是管理者不能介入其中，系统也是如此要求的。
而掌握着某一系力量“极限”且拥有权限的圣灵们居然能作为信仰控制教会的发展，这显然违背了这个原则。
所以，圣灵都是敌人。
那么，米娅不能变成圣灵。
夏亚必须阻止这一切。
“老伙计，你说，这算不算宿命呢？”
握紧银槲之剑，夏亚喃喃道。
仿佛感应到了他的心境，银槲之剑的剑身在微微震颤。
当初在地底，随着奴姐的出现，以及从伊米拉的小空间里拿到了银槲之叶，这把剑完成了“装备层面”的完全体进化。
此后只剩在艾伦戴尔这片古老土地上进行一次充满仪式感的开锋，它就能突破“装备”这个层级的限制，一跃成为规则一侧的道具。
在以往的周目，夏亚很少这么干，因为第一这并不重要，身为装备的银槲之剑就够用了。
第二，这个仪式感很难界定。他成功的几次都是在和艾尔莎的盛大婚礼上割破对方和自己的手指来完成的。
第三，完成开锋之后的银槲之剑，属性上不会发生任何变化，只是会多一个神秘莫测的特效。
「命途之末」。
它的描述也很简单。
「它可以斩断纠缠的命运。」
说得如此神乎其神，至于效果……根据夏亚以往的经验，它似乎完全没有效果。
什么是纠缠的命运？
每当他向敌人举起剑，敌人便死了，敌人和他纠缠的命运便结束了，这和「命途之末」……有关系吗？
没有吧！
所以这一点一直被他认为是鸡肋。
但现在，他明白了。
那该死的命运将这一切串联了起来，一种无法抵抗的宿命感让他知道了那个答案——
那个他不愿面对的答案，但也是唯一的答案。
“你说，这次还会像以前那样赢吗？”
夏亚像是在问这把剑，又像是在问自己。
但他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顿，用本就所剩无几的魔力召唤出一阵强风，吹着自己歪歪斜斜地扑向“太阳”。
“米娅。”
夏亚轻声呼唤少女，后者转向他，原本天蓝色的眼眸此刻充斥着威严的金色，那冷漠的样子让夏亚心底一颤。但万幸，某些人的烙印没有那么轻易去除，夏亚这副遍体鳞伤的惨状让米娅身上的光芒更加刺眼了几分。
“是谁伤到了你！”
少女娇憨的声音此刻饱含不容质疑的霸气，她的愤怒让那些本就不怎么好过的深渊生物愈发快地奔向死亡。
同时一道光芒落在夏亚身上，迅速治愈了他，也滋润着他干涸的魔力池。
终于，夏亚来到了米娅面前。
他张开双臂，露出最灿烂的微笑。
“要抱抱吗？”
米娅没有任何犹豫，就以一种与先前的威严完全不符的雀跃扑进了夏亚怀里。
“当然要！”
在她澎湃的幸福感之下，圣光再一次变强，那些深渊生物再一次加速死亡……
轻轻抚摸着米娅披散在背后的长发，夏亚语气温柔道：
“米娅，你相信我，对吗？”
“嗯嗯！我最信任夏亚了！”
“米娅，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做噩梦了，好吗？”
“好！”
“那么，你能感觉到力量在哪里汇聚吗？”夏亚问。
米娅的脸上露出一抹绯红，她抓起夏亚的手，摁在了自己胸口的某处，然后小声道：“在、在这里。”
“好。”
夏亚面露微笑，银槲之剑的剑尖调转，对准米娅的后背，然后毫无阻滞地刺入米娅的后背，精准洞穿了她体内的神格。
米娅对他从来不设防。
然后，没有丝毫停滞，剑尖直奔夏亚自己的心脏刺了过来。
倘若将这个过程慢放无数倍，就能看到剑尖即将刺中夏亚时，剑身上所有的光芒和血迹都完全收敛下去，甚至剑身也骤然消失不见。
于是，开锋后的银槲之剑，或说这一团无形的物质刺中了夏亚的心脏，他的意识骤然陷入了黑暗。
……
几乎是同一时间，困住斯卡蒂和希尔加的囚笼里，那些活化魔纹消失了。
与之一起消失的，还有一道毫不掩饰的讥笑声。
然而还没等斯卡蒂有所反应，一股可怕的魔力波动瞬间席卷了整个艾伦戴尔，即使是她也在一瞬间陷入了昏迷。
不只是艾伦戴尔，这股魔力波动仿佛来自世界各地，一瞬间就席卷了整块“游戏大陆”，让所有智慧生物都陷入了昏迷。
……
……
锡兵之围。
实验室里鸦雀无声。
不同于游戏里的每个人都只能看到自己眼前的事物，在夏亚“死亡”之后，菲茨洛克便拽动视角，让他们看到了更“全局”的一幕。
整块古·艾伦戴尔大陆上都升腾起魔法纹路的光辉，似乎是某个巨大的、不完整的法阵被激活，魔力波动瞬间席卷了一切，也中断了他们的“监控”。
倘若夏亚能看到的话，就会发现，当初他被忒尔弥斯骗到神秘废墟所用的四张地图上的纹路就在这个法阵里，冰城的施工大队在广场区挖出来的“画到了地图外面去”的魔纹也在此列。
“这……这是什么情况？”安小果失声道。
少女脸上还挂着泪痕，那是看到夏亚刺中米娅和自己时流露的惊恐。
菲茨洛克看起来一点儿都不急，他似乎在检索某些设备的运行情况，眼神飘忽，四周那些银色设备上魔纹却如活了似的开始蠕动。
十几秒后，他露出一个古怪的微笑。
“我当初‘改造’这个世界时，也发现了这个法阵，它遍布故土的全境，夏亚说这是他当年试图将全境改造成游戏时留下的旧案……他显然是失败了，否则也不会来找我。
“而现在，似乎有人修复并激活了它，真是大手笔啊……居然能想到用无处不在的死灵生物来修复这玩意儿，难怪我一直没发现。”
“可它不是不完整吗？”小刃不禁问：“这也能激活使用吗？”
“你如果按照‘幻界’这个游戏的标准来要求它，那显然是不完整的，可你如果只是按照内测时那种‘幻术’的标准来要求，那就完全足够……”
“那米娅和夏亚呢？”安小果追问道：“他们两个会有事吗？”
“米娅不会有事。”菲茨洛克摇了摇头：“他刺中的是神格，只有那种等级的神格受激产生的能量波动才足以作为火花点亮覆盖整个大陆的法阵，幻术会救米娅一命，他想必也猜到了这一点，这是别人的阳谋。”
“那夏亚呢？”
“别担心，小女孩。”菲茨洛克又敲了敲身后的罐子：“就算他死了，还有这个呢。更何况，他那把剑连我也看不懂，什么影响规则……啊我想到了！！！！”
菲茨洛克突然面露喜色，高兴得手舞足蹈！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你们被送到这里来的目的了！”
他这样子看得鲁通真想上去给他一巴掌然后问“畜生你知道了什么”。
菲茨洛克并没有让他们久等，而是飞快地打开了“天花板”。
就像在上一间屋子见到的那样，十二条蟒蛇似的集成线路从头顶的孔洞里探了出来，同时将十二个座椅送到众人面前。
“接下来我需要你们十二个人各自负责一个节点，夏亚那一剑给我们争取到了一个空窗期，我们要赶在激活这个法阵的人搞明白它的具体作用前完成‘新游戏’的制作，让他们认为这就是‘新世界’的样子。”
“啊？”
众人各自露出疑惑的表情，但菲茨洛克显然不想和他们解释这么多，又或是解释不明白，只见他轻轻一推空气，十二人便相继坐上了椅子。
其中乐芙的椅子明显比别人大一圈。
随着椅子重新缩了回去，菲茨洛克面前浮现出十二面光幕，上面是每个人的脸。
“我把规则简化到了土拨鼠都能看懂的地步，你们不需要参与‘制作’，只需要提供‘素材’即可。
“尽可能地回忆你们最熟悉的东西，可以是游戏数据，可以是经验攻略，可以是记忆最深刻的风景……甚至不需要是游戏中所见，你们各自的生活也是一场游戏。
“你们所提供的‘最深刻’的内容会拟合构建起这个‘幻术世界’的场景、人物、物理规则、战斗体系等等，除此以外我还需要一个‘脚本师’，即你需要为‘主角’赋予一些使命和助力，也就是各种剧情，以及补全设定……
“喂，那个自称不是作家的家伙，这一点就交给你了，你可以套用你最熟悉的游戏模式，剧情，设定等等。我会授予你仅次于我的权限，让你最先看到拟合而成的世界是何种风格，来确定你的脚本。”
听他说完，众人悬着的心都放下了，转而是强烈的好奇和参与感。
但阿鹿仔就不那么好受了。
他被赶鸭子上架，现在满脑子都是脚本该怎么写。
tmd，我又不是某个奈须蘑菇，我怎么知道脚本该怎么写？
天朝网文写手千千万，会写脚本的有几个？
术业有专攻啊你这家伙懂不懂……
“写你最熟悉的游戏就好。”
菲茨洛克的建议突然冒出来，吓了他一跳。
——妈个鸡，难道我被读心了？
压下吐槽的欲望，他看到了其他十一人所提供的素材逐渐拟合出这个世界的样子。
这显然不是游戏里的场景，毕竟对这十一人而言，游戏只占他们生活很小的一部分，他们最熟悉的莫过于校园生活，以及现代都市的一切。
贵族学校，高中生，青春，荷尔蒙，懵懂的心，少男少女，超能力……
当然，也少不了游戏的要素，即充满各种情绪的故事和与幻想有关的战斗。
嗯……
这种素材……
最熟悉的游戏模式……
一个古怪的念头在阿鹿仔脑海中升腾。
——要不，我写个拔作？
这个念头一经升起就完全无法熄灭，以至于冲动型写手在一瞬间就打好了腹稿，创作欲望之旺盛让他恨不得直接打开沃德就是干！
尼玛……
平时……平时根本不能写这种东西啊！
这种被压制到了极限但又膨胀到了极点的创作欲在一瞬间就被点燃，只一个瞬间，阿鹿仔就用各种脚本塞满了菲茨洛克给他留下的空间。
脑力写作真tm好用啊淦！
菲茨洛克都惊了！
地球人作家这么莽的吗？可是一细看，他就哭笑不得：
“你平时都在玩些什么东西？？？”
“你要不要吧！就这么着了，我是不可能改的！”
阿鹿梗着脖子，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样子。
“这种机会，这辈子可能只有这一次，我的人生圆满了！”
“……”
菲茨洛克无言以对。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以至于过分具体的脚本反过来影响了其他人对于素材的选择。
虽然十二人没有“数据共通”，但因为某个无良写手率先完成了工作，而且是过度完成，以至于游戏创作过程从头脑风暴似的碰撞变成了由他搭建框架别人来上色、填空的过程。
于是，游戏以一种超出菲茨洛克理解的方式光速建立健全……
他有些哭笑不得，因为这个游戏实在是太……太不符合他对游戏的要求了。
但很快他就释然了。
毕竟这个故事看起来就很像夏亚为自己安排的……
如果这也是他的计划，那再正常不过了。
“可悲的碳基生物。”
菲茨洛克在心里腹诽道，同时将十二人创造的游戏以规则的形式重新覆盖在‘幻术’上。
然后，他产生了一丝饱含恶趣味的期待。
“我很好奇，这样的新世界会让那群玩弄权限的家伙露出怎样的表情。”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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